思索着,容子尧也捧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恰时分,正是西风拂过,那树叶竹枝却也沙沙作响,竟让人平白生出几分苦涩来。
蓦地,只听得容子尧低低一声言语“敢问娘娘公主她如何了?”
“她如何,无须你操心,本宫今日带你来此,是有些体己话想要说与你听…”
闻之,容子尧深锁的眉头也才有几分舒展。而刘皇后手中握着的茶盏便也置于石桌之上。
当此时,刘皇后满目哀默的看着他,却也是无比笃定而又低沉的言语“你对君儿究竟是何等情分?可是那任他风雨如晦,依旧不更?”
闻语,容子尧便也坦然“自然是的…”
虽不知刘皇后此语意欲何为,可他却也清楚自己对孟文君的情,绝不是那一朝一夕或是风雨如晦可以淡漠的。
故而那语气便也格外的笃定,仿佛此刻在他眼前的便是孟文君一般。见她不语,他甚至在想,若是孟文君在此,他定要将其拥入怀里,紧紧抱住。
许是见他这般沉默,嘴角却也挂着一抹笑意,刘皇后便也轻声叹息。
“既是如此,你为何对她忽冷忽热,虽爱之却也淡之,以至于君儿如今卧病在榻…你曾说愿一生护君儿周全,莫非你就是这样护她的?你可知近半年来君儿受了多少苦?你若真心爱她,为何如此相待?”
一番低沉诘责,容子尧却也无言以对。
他自只是满目低沉的望着刘皇后,瞧见她眉眼冰冷的那一刻,便也起身跪倒在地。待叩首过后,他竟伏地不起。
阳珞珈苦苦相逼一事,他却是不敢告诉刘皇后的。便纵是时常挨打,处处受制于他,他也不敢开口。她若是知晓了,想必更难行事。
容府一百多口性命,他不得不谨慎行事。本来只要弃了与孟文君这段情便可保容府安然无恙,只可惜他不舍也不愿。
“你这是做什么?本宫问你你只管如实回答便是,你跪着倒显得本宫不近人情了”
“回娘娘…恕臣无可奉告!”
一语落,刘皇后倍觉凄寒。碰上这种硬骨头,饶是有多少兴致,都被败坏了。
她自是不知他的为难之处,只是一心向着自家女儿罢了。她从不知,自从阳珞珈在庆功宴上见过孟文君以后,便时时惦念着,因此容子尧便也成了那阳珞珈的敌人。
故而下一刹,她当即怒而拍桌,竟也是毫不顾及自己一国之母的颜面怒喝。
“放肆!”
闻语的那一刻,容子尧便也毕恭毕敬的叩首道“娘娘息怒!臣知错!”
“本宫且问你,这婚约你还要不要?”
一语出,容子尧心中一沉,当即再三叩首。
“娘娘…臣自知身份低下配不上公主千金之躯,可臣对公主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臣此生非公主不娶!”
一番幽幽言语,刘皇后却也听得动容。这般深情之人素来不多见,可他伤了自家女儿,却也令人不免痛恨。
这世间多的是趋炎附势之人,亦多的是薄情寡义之人,可偏偏痴心不更之人少之又少。
“此话当真?本宫看你却不是这般行事”
言语间,刘皇后便也示意紫阳上前将他扶起,下一刻,他便又坐在石凳上,只是却低低垂眸,不敢抬头再看。
一时间,他竟也大起胆子,端起茶盏饮了口,给自己压了压惊。
“还请娘娘恕罪…其原因臣不便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