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医者阁。
姬无涯人刚被纪榆扶着进来,几个师兄见状,连忙接过他,再慢慢扶着躺到榻上。
姬无涯这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可手还紧紧抓着纪榆的手腕不放,力度大到让纪榆觉得,他是不是故意这样的。
一位师兄替他把过脉之后,转头,面色凝重地问纪榆:“这位师妹,你可知姬师弟为何受此重伤?”
纪榆抿着唇,点头,师兄便连忙追问:“是何人所伤?”
纪榆正欲开口说是自己,姬无涯握着她的手一紧,缓缓睁开眼,虚弱地:“是我自己,错手误伤了自己,师姐她好心送我来此。”
师兄听闻,点了点头,心里疑虑横生,可既然姬无涯自己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嘴什么了。
姬无涯抬起沉重的眼皮,对纪榆扯出努力一笑:“师姐,我不会死的。”
纪榆顿时有些不忍,鼻子一酸,竟有些想哭起来。
姬无涯努力地想抬起手摸摸她的脸,却在空中一顿,无力地垂了下去。
纪榆立刻大惊:“姬无涯,姬无涯。”
一旁的师兄正准备好了热酒和纱布,对纪榆说:“这位师妹,你先让开,我替姬师弟拔下匕首,消消毒,再看是否伤到心脉。”
纪榆点头,想走,可姬无涯抓着她的手腕实在太紧,走不了。
师兄也看到了,低下头不再做声,端着一碗热酒,叫纪榆扶起姬无涯,靠在她身上,然后一把将匕首拔下来,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纪榆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滚烫的眼泪滴落在姬无涯抓着她的手背上。
姬无涯不知哪来的力气,开口轻声对她又说了句:“师姐放心,我不会死的。”
纪榆抓着他的衣袖,不吭声。
师兄将沾满血的匕首放到一边,端起碗到嘴边,含了口热酒,再一下子喷到伤口上,一下子,伤口混着鲜血的腥味弥漫在周围。
纪榆闭着眼,不敢再看。
姬无涯压抑着剧痛,咬着后槽牙,浑身颤抖着,用力握紧纪榆的手腕。
师兄将纱布拿起,按住姬无涯的伤口,鲜血便透过一层层纱布又溢了出来,又换一块纱布,又溢了出来,又换,再换,连着换了好几块纱布,这才勉强止住血。
师兄舒出一口长气:“可以了。”
纪榆这才睁开眼,去看姬无涯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