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那样的哥哥在,他们不论怎么做,都入不了自己妹妹的法眼。
萧恒接过,道了一声:“那多谢兄长。”
叶辰听见萧恒叫他兄长,那就是说萧恒以妹夫的身份来唤他,和妹妹有关的人或物都能让他高兴,叶辰整个人都更加明朗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客气客气。”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前方的路需要面对什么谁都不知道,这样难得的有家庭交流的感觉,竟然让军营都有了罕见的放松。
狂风将战旗吹得铮铮作响,高则在旁边提醒:“将军,时辰到了。”
时辰到了,萧恒要与这西北告别了。
萧恒给叶辰的那一封信,给了叶辰以巨大的震动。
他们自此,就要合作了。
如果赢了,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败了,那叶氏或许又会失去这好不容易开辟的新局面。
可是,谁都没有犹豫。
因为,不论是叶辰,还是萧恒,他们都清楚自己要去的方向是哪里。
联手是他们目前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叶氏从嫁出叶夕的那一步开始,才换来这一线生机,叶辰不会容许自己错过。
叶辰想对萧恒说谢,可是无论是这场仗还是那封信,‘谢’字都太轻。
说‘谢’字不难,难的是只能说一声‘谢’。
萧恒本来不必参与,反正他的职责只是监军。
萧恒本来不必调度,反正他的实力静水流深。
冬风挣动旌旗,呼啸卷动天地。
这沙场还弥漫着未消散的血腥气息。
牺牲的人从未正在死去,活下来的所有将士会将那些忘不掉的过往都借这烈风刻进心里。
萧恒承认,在见过此役之前——他不懂何为战。
他曾以为,铁血只是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他曾以为,铁血只是天欲堕,赖以拄其间。
可是,复国平疆远不止这些。
不止是风云奔走,不止是血泊尸骸。
每个人眼中的狂热、语气的激昂,震动了久远的束缚,闪烁着锋锐的寒光。
而今试看——
他见到了倒海翻江卷巨澜。
他见到了刺破青天锷未残。
高则猜得出以叶辰的责任感会想要说什么,多年的主仆更让他知道,以叶辰的性格,他不知道该如何谢,所以高则自己站了出来:“王爷,属下作为将士中的一员,我想代表将士们,谢过王爷。”
高则声音高亢嘹亮,仿若传遍了军营。
下一秒,军营中响起彻天般豪迈的声响:“谢过王爷。”
谁都知道监军意味着什么,可是谁都看到了萧恒对军队的助力。
萧恒不居功,他只是沉默的承担着不属于他的责任,面对着命运本未赋予他的使命。
萧恒玄衣被风吹起,有着与所有人完全不同的温和气质,向众人回道:“将士们,我本就是大周子民,做的也是我能力内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萧恒的付出,对这次征战是功绩,可在朝中却是不能为人所知的能力。
不邀功、不请赏、不倨傲,虽然这些他本该有。
叶辰不会把萧恒所说的‘能力内’,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份内’。
就像他厌恶那些把军士们的生死看作‘平常’、说成‘理所当然’的人一样。
叶辰:“此次回京,朝堂之上必定唇枪舌剑,防不胜防。”
萧恒坦然:“兄长不必担心。”
他们二人对整件事有了基本的推演,萧恒此刻平缓地说:“户部的事恰到好处,借力打力即可。”
户部的错处是很好的抓手,可是分寸很难拿捏,稍有不慎,反倒容易被反咬一口。
萧恒:“此次回京,有了我在西北的经历,朝中就不会再被分派任何有实权的差事,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来应付这些。”
叶辰:“这样更好。”
萧恒看着眼前的这位年少成名的将军。
他可以大约猜出叶辰的想法,又或者说,怎么会猜不到呢?
叶辰除了是一军统帅,更是一个哥哥。
他这样的哥哥所求的会是什么?
答案很简单。
他刚来的时候,战局胶着,叶辰并没有多少机会与他多接触。
后来,局势明朗之后,叶辰终于有了一点时间。
但叶辰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说叶夕的所有,从性格到喜好,从活泼到沉默。
叶夕的好,叶夕的珍贵,叶夕的……不易。
但同时,萧恒更加感受到的,是叶辰的尊重。
叶辰很注意分寸,以一种轻松而坦荡的方式做着这一切,不会让人感觉有任何不适的情绪。
一个被兵法‘诡道’喂养长大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