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口气,活动一下脱臼一样疼的两只胳膊。
“叔叔,你太棒了!居然就这么完整的活着过来了!”
小月儿满脸激动地仰头看着他。
高铭也朝她笑了笑,虽然他怎么品都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
“你们先待在这里不要动,我上去探查一下情况,马上就回来。”
小月儿听话地点头:“叔叔,我会照顾好大家的,你安心地去吧。”
高铭叹了口气,觉得出去以后得好好培养一下这孩子的说话艺术。
得到了小月儿肯定地回应,高铭便独自钻进了大笼子里。
大笼子里遍地都是花花绿绿的肠子。
还有一些黑乎乎的肝脏。
被人十分随意地扔在这儿。
整个大笼子都没有看到什么活人,倒是有两只大耗子从他脚边呼啦窜过去。
给他吓得一脚踩在了一颗高度腐坏的心脏上,险些滑到。
高铭稳住身体,不自在地把踩人心上的那只脚搁笼子空地处蹭了蹭。
并对那颗心真挚地说:“这位大哥或者是大姐,我可不是故意的。”
“都怪那两只短毛畜生,您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找它们去。”
高铭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朝笼子深处移动。
在笼子一面的尽头,有一扇铁门嵌在山壁上。
高铭走近铁门,发现那扇铁门只是关闭着,并没有上锁。
他把门推开一条缝,往里张望。
里面并没有什么大动静。
于是他干脆把门完全推开。
门里面就像是一个大型的牢房。
中间留出了一条通道,两边都修建着粗大的木头栅栏,把人锁在里面。
这就难怪外面那扇铁门没有再上锁了。
两边牢房里关着不少人。
粗略看去,至少有百来人。
牢房没有隔断,男女老少所有人都聚居在一个大空间里。
这些人全都蓬头垢面,身上不着寸缕,只有脖子上戴着一根柳条。
柳条勒进肉里,已经和脖颈处溃烂的血肉粘长在了一起。
他们对此似乎都已经很习惯了,完全没有任何羞耻或是疼痛的感觉。
该遛鸟的遛鸟,该发呆地发呆。
该发疯的发疯,该发病的发病。
该做活塞运动的做着活塞运动。
还有许多身体残缺且畸形的人,在给自己和那些同样身体畸形,容貌怪异的孩子逮跳蚤。
每个人都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的感官似乎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事物。
在这个充斥着腥臭味的压抑世界里。
这些人硬生生地营造出了一种不太好用语言表述的氛围——
一种毫无美感的,让人窒息的,但却又古怪地和谐着,冷漠地躁动着,火热地挣扎着的诡异氛围。
让人头昏脑涨,头晕目眩,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迅速和这里的每一缕空气融合。
血液开始狂乱地蹿动,身体对理智叫嚣着说:“看吧,我们应该生存在这里!”
高铭猛地惊醒。
他浑身颤抖地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头上已经大汗淋漓。
他喘着粗气,觉得是因为自己失血过多,再加上被这种比瓦斯气体更强劲的气味熏陶。
又被这些“其乐融融”的景象狠狠冲击。
所以才会几乎丧失理智地想要留在这里,加入他们。
直觉告诉高铭,此地不宜久留。
但不知为何,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催促引诱着他快快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