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晓芯话说得不好听，不过的确没毛病。只有学校能忍受学生练手。
“我也投钱，要是找到什么‘青年导演扶持’计划之类的资助和补贴，那就完美了。毕竟这不是一部烂片，而是一部经典影片。在女性主义人群中，评价尤其高。而好的作品对这样的扶持计划来讲，积极意义是远大于金钱的。”
陈晓芯想了想学校的老师，“老郑资格老，荣誉高，人脉广，路子野，找他肯定没错。”
老郑就是教她们视听语言的教授，全名郑庆隆，当过导演，拿过奖，捧出明星就不说了，还带出了好些著名的年轻导演。
想起老郑吹嘘当年拉投资喝翻几个煤老板的光辉事迹，陈晓芯觉得找他肯定没错。
把头发打理一下，陈晓芯带着课本就出了门。
带课本当然不是为了去上课，而是要给老郑一种我刚上完课的第一印象。
郑庆隆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正在电脑后忙着什么，见陈晓芯敲门进来，侧过身来，有点奇怪地问：“怎么，今天有空来上课了？”
老郑有点秃头，个子不高，还有点小胖，坐在那里，戴个眼镜像一只愤怒的青蛙。
陈晓芯一进门就被问住了，看来老师并不是不知道上课的情况，只不过没说她而已。
她决定反客为主，急声说：“郑老师，我今天来求救了，想打听一下青年导演扶持计划的事情。”
郑庆隆也没在意陈晓芯没有解释为什么今天来上课，闻言把眼镜一摘，说：“你这是听哪辈子的事情？”
“扶持计划早就结束了。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陈晓芯一点都不尴尬，正好顺着话头说下去：“我写好一个本子，关于女性的，觉得很好，想拍出来，希望能找点投资。”
郑庆隆笑了笑：“哟呵，大一新生说这样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老师，我都有电影上映了，也不差了吧。”陈晓芯解释说。
郑庆隆“嗯”了一声：“也对，你想找点投资？现在有什么现成条件？”
“剧本没问题，自己投点钱，其它的在准备。”
“那就是除了剧本什么都没有嘛，你自己能投多少钱？”
陈晓芯想了想，说：“现在能投个一两百万。”
本来她想将《我的野蛮女友》票房收入算进去的，但想到这么一说，会把郑庆隆吓住，而且不利于拉投资，就只讲现在能动用的积蓄了。
反正票房收入要拿到兜里，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郑庆隆用手梳了梳并不太多的头发，说：“青年导演计划是结束了，不过电影协会有个新导演基金，需要找点关系，文化部门有国家电影扶持计划，但很难争取到，想要的人都很多。学校有的只是对毕业作品的赞助资金，拍上院线的电影是完全不够的。其它的扶持资金就是大集团和大公司有了，但要签导演协议，否则别人也不会白白帮其它对手培养导演。”
陈晓芯听得头大，就望着郑庆隆，希望他能想出合适她的办法。
“嗯，你这个呢，我觉得都不靠谱，要不你等两年，多积累点经验了，再来申请拍片？”
陈晓芯也不气馁，求人办事办不成才是常态，能有点帮助就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老师，你不是还有煤老板吗，能拉过来投一下？”
郑庆隆没好气地说：“现在哪还找到得到这么好的投资人，我还想呢。”
作为老师，他没有泼陈晓芯的冷水，不过陈晓芯心里也明白，多半对她的电影不怎么看好，就算有票房还不错的影片已经上映，但郑庆隆作为圈内人，更会觉得这都是程露及其背后关系的作用，陈晓芯在其中也就可有可无。
陈晓芯接着问：“那老师你看，对我来说，哪个更容易拉到投资一点？”
“当然是找大公司更容易。”郑庆隆回答说：“不过别人肯定要你签演员协议，我知道你是不会答应的。”
“嗯，演员我是没兴趣。”
作为导演专业的，两个人在鄙视链生态中自然高度一致，都看不上演员，毕竟对导演来说，演员就是工具人而已。
郑庆隆也不意外，建议道：“要不你找找程露，他家里人在协会有点关系，先问问再说。”
陈晓芯知道郑庆隆没有说其它办法，估计那些途径根本就没什么可能性。而且听起来知道她跟程露关系不错。
“那好，我试试吧，多谢郑老师。”
陈晓芯要不找到郑庆隆问，作为学生她是接触不到这种信息的，所以上大学最好的好处就是能随时找到合适的人，而且都在行业的前沿。
出了大学，这样的机会和信息就很难接触到了。
程露当然能找到，不过自己不能舔着脸上去来一句“我是学生，麻烦送给我，再V我50”吧。
现实中真正牢固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