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和无情就在外间等待,眼看花白凤身影掠上房檐,追命这才追了上去。
叶开知道,追命的腿上功夫极佳,就是再让花白凤先跑十个弹指都能立刻追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色人影自一旁跃起,拦截了就快赶超花白凤的追命。
是事先带着江流离开的傅红雪。
叶开先有一刻揪心,想装看不见,却在无情操纵轮椅机关朝着傅红雪打出小箭时,反手从兜里摸出一粒带壳花生拦截箭矢,无情不料会有人阻挠,若有所思看向叶开。
而傅红雪和花白凤已在追命的追逐下,无影无踪。
叶开对无情抱歉道:“大捕头,恕我多管闲事,但那是我的朋友,我没有办法就这么看你伤害他。”
无情只意味深长看着他。
*
一个时辰后,神侯府。
追命无功而返,对方从一个花白凤临时变成母子搭档,且轻功都属上乘,强强联手让追命都难以招架,只得先行折返。
此时在外驱逐丧尸的铁手和冷血也先后回到神侯府,进门只见追命、无情、叶开三人沉默无言,氛围沉重。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铁手问。
追命看了他一眼,无人应答。
“江流呢?”冷血问。
叶开道:“受伤了,在大夫那。”
大夫那是傅红雪送去的,叶开回到神侯府就见大夫的小徒弟在门口候着,说有个受伤的黑衣少年带着重伤的江流前去就医,少年将人放下就走了,大夫说要给他包扎,他拒绝得十分干脆。
冷血不解:“受伤?”
叶开叹口气:“说来话长。”
无情冷冷看向他:“那就长话短说。”
哎,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叶开决定说出实情,缓缓转向无情,“那女人,名叫花白凤,是魔教大公主,也是傅红雪的母亲。”
无情并非不能猜到,只沉凝道:“傅红雪的母亲是花白凤,而他使用的是神刀堂的刀法,花白凤和白天羽是什么关系?”
叶开道:“花白凤曾是白天羽的恋人,在他们孩子出生后不久,白天羽在梅花庵被害,而之后的十几年里,花白凤便一直培养这个孩子成为复仇的工具,为白天羽报当年梅花庵的血仇。”
无情冷声问:“所以呢?这与那个死于非命的皇城百姓有何干系?”
叶开只道:“大捕头,接下来的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追命和铁手互看了眼,尚未动身,而冷血已无所谓地走了出去,追命铁手见状便也一前一后离开。
无情转动轮椅,面向叶开:“你说吧。”
叶开闭眼吸气,像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张口的推力。
他娓娓道来:“花白凤在生下孩子不久,就被白天羽的原配夫人将那孩子调换,所以,那个一直被当做复仇工具培养的孩子,并不是白天羽的亲生儿子。白天羽真正的骨肉被一对夫妻领养,后来又交托给了白天羽生前挚友,习得他的独门绝学。”
无情似乎已经从叶开的眼里明白了一切,“你对个中细节,知道得真的很清楚。”
叶开颔首轻笑:“是,我知道得很清楚。因为我就是白天羽真正的后人,那位挚友便是我的师父李寻欢。”
无情只点头,并无表情变化,许是他以在前面的信息里推断出了这一结论。
叶开继续道:“花白凤是我的生母,但这不是她可以杀人害命的理由,只是她一旦死了,我的朋友傅红雪,便会永远失去找回他真实自我的机会。”
不是叶开不能独自告诉傅红雪真相,而是花白凤在这场真相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她的缺席,或许会影响傅红雪面对今后人生的态度,并加剧他得知真相后无处纾解的痛苦。
无情听明白了:“你想让我卖你一个面子?”
“可以这么说。”叶开笑了,“大捕头,在真相之后我就会带着江流离开,不再给你们添任何麻烦。”
言外之意,在傅红雪得知真相之后,神侯府如何处置花白凤,他都不会插手。
无情思忖片刻,却问:“叶开,我知道小李探花是个很好的老师,只是如此深明大义,会让你觉得痛苦吗?”
叶开坦然答道:“有时会,例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