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关麟所言,一边,他是杀父仇人! 另一边,他却是惺惺相惜的战友,也是一个身处东吴牢笼中的可怜人哪! ——『救他?』 ——『还是害他?』 ——『要?要怎么选呢?』 … … 吴郡四大家族“顾、陆、朱、张”! 朱家,作为江东的顶级门阀,其势力在这片土地盘根错节。 自然,周循不能像是问询“外来户”甘宁那样,直接公然的质问朱然…那对“朱家”就太无礼了,对四大家族也太礼了。 建邺城郊外,这里有一片狩场,是朱家新购置的产业。 自打孙尚香失踪后,朱然就魂不守舍,总是带船队去江中寻找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故而,朱然很少在家中。 也正是如此,周循登门拜访之际,是族长朱治亲自接待。 两人本在这狩场中的帐篷里对坐饮酒,毫无预兆的,周循的耳中响起了细微而又杂乱的“嗒嗒”声,他猛地抬头,凝视着帐外,这才发现,犹如战鼓一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在两人帐篷外十步远的地方戛然而止。 是一队骑兵。 足足数百人,前面百骑都身披铁甲,手持长戟,剩下的骑士则秩序井然的列阵在后。 恍然间,周循看不太清楚。 但能隐约看出,都是些劲装打扮,但从外表看,是一支骁骑。 “原来…”周循感慨道:“东吴除了甘宁将军的精锐百骑,吴侯的宿卫虎骑外,朱家竟也训练了一支精锐骑兵!” “主公意在天下,早晚要染指淮南以北,那里…便是骑兵的战场了,作为东吴大族,为主公分忧,故而训练了数千骑兵!只盼,未来能有机会大展身手!” 朱治的一番话滴水不漏。 这也让周循从侧面感受到,这案子…说是查朱然与甘宁,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自打父亲周瑜殒命后,东吴的大族就再难撼动了,孙权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儿…真的去招惹这些庞然大物。 心念于此,周循笑着道:“朱将军忠心耿耿,让晚辈佩服呀!” “哈哈哈…”朱治爽然的笑出声来,可随着笑声的戛然而止,“啪啪”,他紧接着拍了拍手… 只见无数仆人迅速的进入帐篷里,抬上了一个又一个箱子,沉甸甸的。 “这是?”周循疑惑,连忙问道。 朱治示意仆人将箱子展开,却是各种动物的皮革,还有珍贵草药、名弓劲弩。 这… 周循越发疑惑,却在这时,“刺啦”的一声,只见朱治亲自将一块皮革揭开,原来…埋在那皮革与草药下的是一箱子明晃晃的金子。 这下,周循全懂了… ——『这是,贿赂么?』 “朱将军,在下来此只是例行问话,朱将军如此这般…就有些…” 不等周循把话讲完,朱治阖上了箱子,也笑着回道:“周将军便问你的话,这些…权且是朱家赠给周家的,昔日周郎率军抵御曹贼于赤壁,谈笑间曹贼八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也间接保全了我朱家在江东的基业,那时候朱家便有意结识周郎,只可惜…周郎英年早逝——” 呵… 朱治的话,让周循心里直接冷笑。 ——『我爹怎么死的?你们吴郡四大家族会不知道?』 ——『你们与那孙权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得亏因为鸿雁与陆家的缘故,让我知道了真相,否则,还真要被你唬住了!』 心里这么想,周循面靥上露出了几许神伤,像是因为提及父亲而牵扯到了他的痛处。 朱治走近周循,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宽慰道:“周郎时,朱家、周家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视为可惜…可到吾儿与贤侄这一代,往昔的遗憾需得弥补啊,朱家、周家…咱们都是一家人哪!” 说着话,朱治又连续的拍了周循许多下肩膀,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 周循也随着他演戏,顺着他的话说道。“自然,家父也屡次提及,敬畏朱家门风…虎父虎子,让人佩服!” 周循知道,对方的目的不在于此… 这几大箱金子,多半是为了甘宁,是为了这案子! 果然… “虎父虎子…哼…”朱治突然一声冷哼,“那甘宁一派胡言,阴谋嫁祸于我朱家,已经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