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忍不住大放悲声。
至于那些俸禄和兵饷,究竟是怎么来的,真的就是朝堂大员从天上要下来的?
他们不清楚,也不想要清楚。
因为民夫没有足够的衣物保暖,而地窝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挖好的。
所以抵达了猗县此处的曹军首先要面对的不是刀枪,而是夜晚的严寒。
一名曹军军校正义凌然的大声吼道:『都看见了没有?!恶意偷懒,反抗军令,就是这个下场!都听好了!上头有令,营寨寨墙今夜必须完工!否则严惩不怠!』
因为这就是『上头有令』的封建传统架构体系所决定的。
曹军军校挥着手臂,就像是在驱赶着苍蝇,亦或是什么其他的虫豸。
『成了!成了!挖好咧!』
就像是被丢在了洪炉之中。
老灶头不敢多看,一转头,却看见昨天那个被打了的民夫,愣愣的也站在坑边。
『那那那……人还活着……』那民夫哆哆嗦嗦的指着坑底下,『那人……他冲着我笑,他手在动……』
几名正卒什长,相互对视一眼,便是齐声应答。
攻打潼关的时候,也有很多民夫死亡,但是那些民夫主要都是河洛的人,属于冀州和豫州的民夫比较少,所以这些冀州和豫州的民夫也就默不吭声,毕竟死去的是河洛司隶的人,和他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所以当曹军驱赶着那些河洛民夫去搬运器械,去到潼关之下挖掘沟渠填塞陷阱的时候,这些冀州豫州的百姓就只是看着,沉默着,没有为那些河洛百姓说一句话,最多就只是叹息一声而已。
尸体像是一根僵硬的木材,翻滚着,落下。
『做啥?』老灶头喊着,『这是要做啥子?』
『冲上去就立功了!就有酒肉吃!』
『往上冲!都别怕!大汉在你们身后!』
『不要怕死!你们都是大汉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