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卒一个承诺,所以他必须做到。虽然说他觉得骠骑应该不至于如此绝情,但是他不敢保证,这个风险,甚至比上战场都来的大,都更要高。 就算是斐潜软心肠,在长安三辅,在其他的地方,会不会还有人高声叫喊着什么,借这个机会打压类似于吕布张辽这样的军功勋贵阶层呢? 谁让吕布张辽等人,不读书,不经过他们的『认证加冕』,就去当官了? 这些文吏之前死死的被压制着,现在不就找到机会好好的喷一回了? 虽说骠骑之前有保证说不会有什么问题,让张辽放心大胆的前来西域,可那个时候张辽不也是认为只要他来劝说吕布,多半还是能劝说得动么? 张辽不敢拿旁人去赌,他只能拿自己去赌。 至少,让这些普通的兵卒,在经历了西域的黑暗之后,还能眼里有些光…… 至少,让这些听从号令离开家乡,为了骠骑,为了大汉舍生忘死的兵卒,还能在心中有些希望…… 而不是像是用过的厕筹,弄脏的抹布,破旧的扫帚一样,被甩手丢到一边。 如果真的变成了这样,那么下一次西域联军,或是什么地方的联军再来的时候,还有多少兵卒会勇敢的站出来,迎着敌人的刀枪,用胸膛的热血铸就汉家的城墙呢? 张辽目光越发的锐利起来,虽然说吕布在西域留不住了,就连张辽自己都知道他也同样留不下来了,但是只要多少给西域这一片土地留下一些大汉的血勇,留下一些兵卒的期盼,留下一些付出就有收获的希望,那么大汉就能过继续在这一片土地上,旌旗不倒! 马蹄声声,黄沙滚滚。 转眼之间,情况再变。 被驱赶的鄯善人并没有接到塔克萨的传令兵的号令,但是他们本能的朝着塔克萨那边逃过去。就像是小孩被揍了,肯定会去找大人一样。 当然,塔克萨看见鄯善人前来,脸都绿了,『滚开!这些该死的杂皮牲畜!别过来!别让他们过来!』 塔克萨吼得嘶声力竭,可是并没有什么作用,旋即他就下令让手下制止鄯善人靠近。 『射箭!射箭!』 『把你们的箭都射出去!』 『拦住!拦住!』 纷乱嘈杂的号令声此起彼伏,纷乱的箭矢零零散散的往前抛射,各种不同口音的怒吼声显然并不能让西域联军立刻变成铁板一块,这些阻扰就像是道路上的荆棘,虽然会偶尔扎得皮肉疼,但是并不能完全停滞鄯善人溃败的脚步。 鄯善人也和乌孙一样,全民皆兵,也就意味着全兵皆民。兵卒的勇气顺风仗的时候固然气势磅礴,但是败落的时候也是如同水银泻地。他们根本不顾塔克萨的呼喝,也不管那些兵卒的指引,甚至冒着塔克萨那边射出来的箭矢,勇猛的转进! 因为大多数鄯善人都相信,只要跑到塔克萨背后,那么一切都由塔克萨来顶着了…… 至于塔克萨等人大喊着让开中间的话…… 中间有什么? 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啊? 似乎只有几根扎在地上的标识杆子,上面捆扎着红布条,正在风中飘荡着…… 还没等鄯善人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追在最前面的骑兵便是突然人仰马翻,跌落地面,人马都是摔得血肉模糊骨断筋折! 『陷阱!』鄯善人这才明白过来,嚎叫起来,『让开中央!中间有陷阱!』 但是示警的传达,需要一定时间的,即便是有的鄯善人停下来,或是绕开了,但是后面的部队并不清楚,依旧是狂奔而来,拥挤在一块,不仅不避让,甚至还有的鄯善人以为前方就安全了,便是更加兴奋的往前猛冲! 原本为了汉人所准备的陷阱,现在先被鄯善人品尝了。 一批又一批的人马摔倒在陷阱当中,也绊倒了更多的鄯善人马,折断马腿骨战马在地面上哀鸣着,摔断了脖子的骑兵软趴趴的扭成了奇怪的姿势,在莫名其妙的损伤了数百人之后,鄯善人才明白在那边空地上面的系了红色布条的杆子到底是代表了什么意思…… 张辽带着人追杀上来了,被迫停下来的鄯善人顿时嚎叫着,哭喊着,乱纷纷的再一次炸开! 鄯善人前方被陷阱堵住去路,后面的菊花被张辽死命捅,顿时那叫一个惨啊…… 被再次捅了菊花的鄯善人,有勇气回头作战么? 显然是没有的,这些鄯善人将所有的怨恨都迁移到了塔克萨身上,要不是塔克萨在这里挖什么陷阱,他们现在都应该逃到了安全的区域! 一切都是塔克萨的错! 逃命罢! 鄯善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