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在官廨之内的张生,根本就没有想要回家的念头。 即便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触觉。张生察觉了事情的不对,那么作为一个中下层的小吏,既没有甩手就走的勇气,也没有去看看天下的资本的话,那么应该怎么做呢?不就是埋着头,装成一个热爱公司……呸,热爱官廨,以官廨为家的好吏员么? 就算是冷不丁的裁员,呃,错了,是被查到了头上来的时候,也多少可以流着泪抱着上司的大腿,表示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什么的。 虽然张生自己也知道这种想法,真遇到事情了,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回到家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待在官廨之中,好歹心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慰藉,亦或是给自己营造的虚幻。 天色渐渐的暗澹了下来,有一些官吏打卡下班了。 张生抬起头,左右看了看,依旧是那么几个难兄难弟。 偶尔会有一些新面孔,但是能持久作战的,也就那么几个,相互之间递送着不知道是惺惺相惜,还是相互竞争的眼神,然后也没有交谈的欲望,就像是不仅是献祭了自己的青春和腰子,还要献祭了头发的社畜一样。 然后,又是一阵默默的忙碌。 或者是装作忙碌。 有人起身,前往官廨后院,去吃晚饭了。 张生决定晚一点去。 早去有早去的好处,可是晚去也有晚去的好处。 『张书左,有人找!』 有个仆从到了堂外,扬声喊道。 张生有些奇怪,一边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边问道:『是谁啊?』 『不知道,说是你家从弟。』仆从回答道。 张生有些皱眉。张氏是大姓,但是他家是小支,实际上没多少亲戚,至于说是族内从弟,不是没有,但是一般都没有什么联系,所以张生还真想不出来应该是谁。 可是又不能不见,毕竟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万一是家里有什么事呢? 张生刚走出侧门,就看见在围墙边角之处,有一个男子,低着头,蹲在墙根上,捂着脸,似乎很是悲痛的样子。 张生愣了一下,心中也是一跳,怀疑是不是家里真出事了。 侧门的卫兵指了指那个男子,『喏。』 张生拱拱手,表示谢过,然后沿着围墙往男子走了两步,张口询问道:『敢问足下是……』 那名男子微微抬头,露出了半边脸,眼眸之中有些精光闪动,旋即放声大哭起来,高叫着:『天可怜见!今日尚得见兄长一面!』 那男子一边喊着,一边就是扑了过来,似乎是想要抱张生。 看上去像是真情流露,但是张生却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尖叫着,『别,别过来!』 但是那人却毫无止步之意,尤其是听见了张生叫喊着别过来的时候,便是越发的奔得急了,扑得更凶,看着几步就要贴近到了张生身边,藏在怀里的右手便是掏出了把匕首,朝着张生便是当胸扎去! 张生大吃一惊,本能的往后错步而退,但是他原本只是个文吏,更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往后退的时候左脚绊到了右脚上,便是哎呀一声就向后歪倒了下去,结果让刺出的匕首落了一个空。 坦三郎一击不得手,便是又往前一步,正待扬起手来向倒在地上的张生再刺,眼角之处突然看见有个什么黑影袭来,下意识的改变了匕首的方向,铛的一声将那个黑影磕飞,才发现那是一个飞来的刀鞘。 虽然说侧门的卫兵和张生非亲非故,但是眼见张生在眼皮底下被袭击,也是令卫兵很是愤怒,一边投出了刀鞘进行干扰,一边握着战刀就冲了过来。 坦三郎啧了一声,没敢和卫兵进行肉搏,便是朝着还歪在地上的张生投掷出了手中的匕首,然后连忙扭身就跑。 张生正手脚并用乱爬着,然后被匕首扎在了后背之上,顿时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快示警!缉拿刺客!』 卫兵吹响了哨子,尖锐的哨音响起,打乱了暂时的平静。 不久之后,在府衙之内的崔钧便是得到了消息,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是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冷。『竟然做如此行径……还真是留不得了……』 心腹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崔钧又是问道,『张书左如何了?』 心腹在一旁说道:『匕首上据说是淬了毒……恐怕命不久矣……在下已经下令封锁了消息……』 『淬毒?』崔钧点了点头,『这手法,专业啊……既然是专业的,那就好找了……怎么样,能找得到么?』 心腹低头,『使君放心!』 普通人若是被贼偷了什么东西,多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