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龙蛇,一会儿工夫,孙辅就将书信写好,然后塞进竹筒之中,加了火漆封好,交给了孙兴,柔声吩咐道,『对了……你见到大伯之后,也不必着急回来,看看大伯有什么吩咐……也要听大伯的话,不可随意使性子……』 孙兴见孙辅态度坚决,也就只能是一一应下,然后转身告辞而出。 孙辅抬头看着孙兴远去,直至孙兴的背影消失在细细的雨帘之中,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叹了口气,有些恋恋不舍的闭上了眼。 片刻之后,孙辅走了出来,沉声说道:『来人,去传军侯前来!』 ……(?′?`?)…… 『雨快停了……』孙暠一边看着庭院之中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池塘之中,泛起点点涟漪,一边喝着小酒,别有一番悠闲自得的模样。 『周边可有什么动静?』孙暠放下了酒杯。 孙恭摇了摇头,说道:『未曾。』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父亲大人,我们真的……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你想做什么?』孙暠瞄了孙恭一眼。 孙暠有三个儿子,但是现在大儿子么,并不是在孙暠身边。孙暠当年有过一次试探性的行动,后来被虞翻所阻挡,于是乎就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自然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然后孙暠的大儿子,也就是在汉代律**理当中的嗣子,很『荣幸』的举孝廉,被推荐到了孙权之手下去了。 然而仅仅这样还不够,孙暠被迫不得不将二儿子推到了外面,并且有意放纵。在见到了孙暠二儿子孙超天天走马驱狗,不学无术之后,有些人就放下了心。孙暠身边的禁锢才算是松动了一些。 所以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孙暠现在实际上是重点在培养孙恭,而之前的两个儿子么,也就只能是看其自己的造化罢了…… 孙恭说道:『若是雨水渐消,周边兵卒定然开拨……』 『然后呢?』孙暠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的啜饮起来。 『国仪叔父此举,定然令……有些人措手不及……』孙恭压低了声音,『兵马急驱之下,绝对会有些破绽,若是……派遣些好手,即便是不正面交锋,便是粉烧粮草,断绝粮道,便可以让这些兵马大败!』 『说得不错!』孙暠点头说道,『若是如此操作,定可解句章之围……』 孙恭挑了挑眉毛,『这么说,父亲大人是……』 『是什么?呵呵……』孙暠指了指面前院子一角的小池塘,『看见了那边的涟漪没有?』 孙恭回头,『看见了。』 『涟漪何处来?』孙暠问道。 『雨落处来。』 『雨又从何来?』 『从天而来。』 『善。』孙暠指了指天,『若是雨未曾落于此,汝可知云聚之处,这雨是如何而生?』 『这个……不知。』孙恭回答道。 『这雨于天,无踪无迹,然落于地,便有痕迹……』孙暠笑道,『知否?』 孙恭沉思了片刻,点头说道:『多谢父亲大人指教……只是如此一来,国仪叔父恐怕是……』 孙暠依旧是笑着,脸上的法令纹深深镌刻,『国仪求仁得仁,岂不乐乎?』 从一开始,孙暠就没有想过要求援救孙辅。一方面是孙辅手下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人马,都是一些盐工矿工,要不是孙暠提前派遣了人手潜伏在句章之中,仅仅凭借这些乌合之众,又怎么可能攻得下来? 然后一切便是到这里为止了,句章之外的那些兵卒,会发疯一般的前来将孙辅等人绞杀扑灭!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孙辅手下,便是这些矿工和盐工! 这个事情,孙暠没有详细的和孙恭说,一方面是早说了怕是孙恭不小心说漏了嘴,另外一方面是因为理解起来比较复杂…… 孙辅若是不借助盐工和矿工的力量,他即便是失败了,也未必会死,但是现在当他带着这些盐工矿工作乱之后,一切就已经是划上了句号。 细看江东上下,哪一家当中,没有这些又脏又臭,又廉价的奴工? 因此,孙辅,必死! 剩下的,便是让孙辅的死,更有价值一些。 孙暠举着酒杯,盯着酒杯当中荡漾的碧绿之色,笑呵呵的说道,『如今……荆州一番作为,江陵一片苦战,将领上下辛苦万分,江东士族三调粮草,却落得一个阴差阳错,大败而归……虽说也略有所得,然则……呵呵,如今荆州不得入手,又是损兵折将……若是回到江东,听闻句章之事,定是不可忍……』 『在外不得功勋,在内又杀手足……』孙暠微微摇晃着酒杯,『届时苦酒酿就,便是不愿饮,亦需饮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