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个位置。 可是…… 她似乎变了。 变得……像是个陌人。 厌惊楼窥探的眼神让桑离心里止不住发毛。 缩了缩脖子,迅速跟着春玲来到里间。 衣架上挂着身做工一看就很昂贵的华服。 桑离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布料,就像摸到一把水,光滑,冰凉,还带着三分的细腻,仔细看,衣裳上的刺绣还随着光的变化而变化。 桑离从没有见过在这么梦幻的服饰,好奇道:“这是你们夫人的衣裳?” 说到这个春玲就起性来,“这是魔尊特意找来最好的织女,利用三十的时间为夫人纺织出来的流萤雪华裳。除了拿最昂贵罕见的玉织丝,衣裳里还融了点星雪。” “点心?”桑离抓到重点,“什么点心?” 春玲一噎,得跳脚:“是点,星雪,不是点心雪!”春玲加重语,“点星雪是不融山之上的雪,不融雪五千年才下一场,一旦雪离开不融山,便永开不化;可是它在不融山的地界里迅速消融,若想得到这样的奇雪,必须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总之很难得的,你土包子啊这个都不懂。” “是是是,我土包子。”桑离懒得和她计较,“那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夫人和魔尊就大方给我了?” 春玲哼了声:“魔尊事先放出了假消息,说今夜是我们夫人辰,你要穿着这身衣裳代替夫人出席辰宴。要是猜测无错,魔尊的那些仇人在辰宴上动手,魔尊是想利用这次机,将怀有二心的祸根部铲除。” “哦。”桑离恍然大悟,“魔尊让我当替死鬼的同时还让我当诱饵,果然阴险,不愧是。” “……” 听着像好话,又不像好话。 春玲想反驳却觉得没什么反驳的必要,她思考了足足三个呼吸,最后放弃思考,动手给桑离更衣。 坐在屋外的厌惊楼把她的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茶杯都要快给捏碎了,半晌到发笑。 昨夜嫌老人味有脚臭,今又说阴险。 不过是出去了一年,胆子长了却不止一倍。 厌惊楼闭上眼不禁思考原来的桑离是什么样的。 空有皮囊,性格却是比开水还要寡淡无味,任务做得规矩,人规矩,面对时就像是一根木头桩子,点一下吱一声。 厌惊楼单手撑腮,闭目假寐,等得烦躁,放在膝盖上的指尖不耐地轻点。 过了儿,屏风后面传来动静。 “魔尊,打扮好了。” 懒洋洋扬起睫毛,看过去的刹那,恍惚了一阵。 云鬟雾鬓,簪星曳月。 一张灼艳人面,晃得满堂辉,是那身流萤雪华裳夺取不了的貌。 是怪哉,厌惊楼最先注意到的不是波光粼粼的衣裳;更不是她为之惊艳的面容,而是那双眼目。 让恍然回到了未成魔,更不是仙的少年时期。 那一年十三岁,打断了骨头,躺在路边与犬争食。 那是春风时景。 她撑着一把梅花伞走过湖心桥,个头还没有身后的婢女高,穿着碧绿翠衫,莹莹烁烁,似湖堤旁才开始抽长的柳芽。 那时候……她用这样的眼睛看着。 ——干净。 就像是春雨里洗过的珠子。 轮回百载,找到了她,又好像没有找到。 她身上有着留给她的一切;独独没有留下初遇时的那抹干净。 “魔尊大人?” 春玲接连叫了好几声。 厌惊楼回过神,暗自为自己感到荒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凝月夫人就在身边。 她体内的梵杀花,是为她夺取来的摄魂珠演变而成的,只有经过日复一日的魂魄滋养和无数次的轮回洗礼,才能让那颗珠子催成让她永不死,庇佑神魂的梵杀花。 不错。 曾经想让她好起来,让她不要死,为了能在某个轮回里有相伴相携的机,所以厌惊楼才抱着这丝渺茫,不惜一切代价的闯入归墟,在寂珩玉的眼皮下面偷取了摄魂珠。 虽然代价惨重,但是确实做到了。 厌惊楼紧了紧拳头,像是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