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辞与赵宝琮视线相交的一瞬,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刹那。
随即,赵宝琮如同没看到一般,目光向左一看,又向右一看,最后自然地将头扭了回去,“不好看就算了,咱们看看别的。”
“我觉得,还可以。”顾辞面色淡定地回复了燕润禾的话。
如何解释一个本应该在宫中批改奏折的人此时却出现在成衣铺子里?赵宝琮想。
如何解释一个本应该在府中养病的人此时却出现在成衣铺子里?顾辞想。
这么多年的共处使得顾辞与赵宝琮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个处理办法——不如,就装没看见吧?
祝良夕和林焕对视一眼,眼神在顾辞与燕润禾身上转了几圈,便默默地收回目光。燕润禾僵硬地看着对面三人,好半天才扭过脖子,看向顾辞,指着赵宝琮,“陛······”
“毕竟这里的花样也不多,还是上别处看看吧。至于你看上的那件,我让柯虔给你送到府里。”顾辞流利地接上了她的话,伸手在燕润禾的肩膀上一扳,大步走出了成衣铺子。燕润禾震惊地转头想再确认一下,但已经被踉踉跄跄地拽走了。
赵宝琮留在成衣铺子里,她不说话,祝良夕和林焕也不敢吭声。半晌,赵宝琮终于开了口,“我觉得,给这条裙子再配一道玉佩,应该就不会显得老气了。”
祝良夕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合着她还惦记着裙子的事呢?
“还是买下来吧,良夕,”她可怜巴巴地扭头看着祝良夕,“我真的,真的很喜欢的!”
“买买买。”祝良夕实在禁不住她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点了头。
“这条裙子店里只有这一件了,刚刚那位客人已经订下了……”老板为难道。他自是不认识赵宝琮,但燕润禾他是认得的,燕家小姐看中的东西,哪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什么叫订下了?交定金了吗?付全款了吗?嘴上说一句就叫订下了?”祝良夕万万不会让赵宝琮受了顾辞和燕润禾的委屈,拉开架势诘问得老板哑口无言。
“罢了罢了。”赵宝琮和蔼地拍拍祝良夕的手,又转而看向老板,“这一件挂在这里这么久,不知沾了多少灰,还不如买个新的。就这个样式,给我做个崭新的,做好送到帝师府上。”
“帝……师……”老板惊愕,这位的名头比燕家小姐还大。
“正是,量体裁衣吧。”赵宝琮轻车熟路地一吩咐,老板不敢怠慢,便唤人来为赵宝琮量尺寸。他家店里的衣服本来是只此一件的,不过看这两拨客人皆是非富即贵,宁打破规矩,也不要给自己惹上是非才是。
林焕见她二人终于达成共识,于是便自觉去向老板付钱。
待林焕离开,祝良夕才悄声问道,“真不在乎?”
“怎么可能不在乎?”赵宝琮与她对了个眼神,“他撒谎不入宫,却陪着燕九逛街,可见顾燕两家联姻势在必行,他二人的婚事恐怕已经提上日程了。一旦真让顾辞和燕润禾成了亲,燕家的兵权便如他所愿被分割,到时候顾辞统揽文武军政,这朝堂上除了皇位便再无能容得下他的地方了。”
祝良夕从她眼中看到的只有狡黠,却没有丝毫儿女情态,她问的本不是政事,赵宝琮这番回答,着实在她意料之外了。
“顾辞骗不骗我不重要,在他眼中,我本来就不是一个需要费心去圆谎的人。”赵宝琮笑得释然,“今天就痛痛快快地玩吧,朝政上的事回宫再琢磨也不迟。至于顾辞,他想通过成亲来得到燕家兵权······”
她的目光冷了一瞬,“他休想。”
“我听说西京有一家庆元春酒楼,菜品相当不错,正好我饿了,我们不妨去那里吃完饭接着逛?”出了成衣铺子,赵宝琮便感到腹中饥馁。他们三人今天未吃晚饭便出来了,也是时候解决一下口腹问题了。
“庆元春是要提前预订的,现在去了恐怕连座位都没有。”祝良夕驳回了她的建议,“尤其是今天晚上人山人海,大概人会更多。倒不如去个小馆子,兴许人还能少一点。”
“祝女官不必担心,我在庆元春常年有一个包间。”林焕笑道,“南来北往的朋友太多,难免要招待,那处包间便一直都为我留着。里面安静清雅,不受打扰,正是个好去处。”
“果然还得是阿焕!”赵宝琮一拍手,“快去吧,我都饿了好久了!”
顾辞从成衣铺子里出来后,并未走太远,就在附近的店铺里又为燕润禾挑了几样首饰。他拿起珠钗脂粉,一件件地在燕润禾头上认真比对,倒是个仔细研究的模样,反倒是燕润禾一直心不在焉,踌躇再三,还是开口,“要不,我们还是和陛下行个礼吧?”
顾辞见了皇帝可以视而不见,她不行,她身后那一大家子比不得顾辞临朝摄政,总也该尽到人臣本分。
“不必,你看她今晚微服出游,本来就不想被认出来。”顾辞轻巧道,将一对玉耳环举在燕润禾耳边打量了一番,“这对金镶玉的耳环不错,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