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娥翻身闭上眼,迟迟没有入睡。等到一更天的时候,她忽然听见墙外萧声,脑袋里“嗡隆隆”作响,她即刻翻身下床,趿着绣鞋小跑出去。 她着急忙慌打开半扇铺门,果真见到冯俊成身披月光手执洞箫候在门外。 她就知道他会来! 那萧声,是只有今晚的他们才懂得的暗号。青娥心潮澎湃,就像随月涨退的潮汐,一阵欢喜,一阵忧愁。 她不发一言拉他进门,让冯俊成背靠另半扇没有卸下来的门板。 “青娥……”冯俊成下意识看向内院。 “他不在家。” 青娥将脸枕在冯俊成胸膛,而后又不安分地仰起头,万分渴望地凝视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说,却说不出半句话,就这么对望,直到冯俊成因为她眼中泪水乱了阵脚。 他以为这是因为自己不告而别,“别哭,别哭,你一哭我就,我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是我的不对,你怪我吧。” 青娥为他的手忙脚乱破涕为笑,握住脸畔的手掌,轻声道:“你那么聪明,还会为我不知所措?那好,我教你,将来要是有个女人爱慕你,对你哭,你就抱住她。她要是还难过,你就亲亲她。” 唇畔梨涡伴她说话时隐时现,仿佛盛着甘美的酒液,诱人神魂恍惚。 “你教我的,我谨记着。” 要不说冯俊成能十八岁中举,实在孺子可教,他只片刻愣神,便俯身轻柔地吻走她面上泪痕,双唇相触,难以自持地压弯了青娥的腰。 为一个吻发起狠来,二人都有些颤抖。 门外,凤箫声动,玉壶光转1。一更天的焰火奋力跃上夜空,绽出上元夜最后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