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有点软软的。
索菲亚缓了好一会,眼前的一切才渐渐清晰。
她刚想抬头看看究竟,就一头撞上了被压低的帽檐。
“嘶——!”这一下撞的索菲亚生理性的眼泪都冒了出来,都顾不上诧异自己居然能被向来言语刻薄的上司扶住。
散兵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揉在了索菲亚的额角,没好气地说:“冒冒失失的,本来就不聪明,撞的更傻了怎么办!”
索菲亚心里不忿,我只是后天脑子运转不灵光的,又不是先天就傻。再一想想,好像听起来也没有好到哪去,不由得心底悲凉上涌,眼角飙出的泪花更真情实意了一点。
“痛。”她下意识地说。
以前只要她用这样的目光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那些人就会无奈地被她蒙混过去,不计较她闯的祸,摆的烂,甩的锅。
对面人的脸在记忆里被蒙上了一层迷雾,看不清,忘不掉。
索菲亚有点恍惚起来。
散兵突然被那目光看得手心一烫,直接甩开手:“痛喊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大夫。”
索菲亚:……神经。
幻想一下子被打碎,她没好气地回到了现实。
小团雀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她的肩头,叽叽喳喳的声音里让索菲亚恍惚间能听出几分关心。
索菲亚:还是你有良心,摸摸。
散兵又按了按帽子,声音里莫名有些咬牙切齿:“别光顾着摸那只鸟了,赶紧说正事。”
索菲亚:……?我有什么正事?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她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又炸毛的上司,心里剩余的情商和打工人的自觉拦住了她一些涌到嘴边的话。
她只能虚伪地笑着打圆场:“对哦,老大你找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散兵平复了一下气息,瞥了她一眼。
“女皇有令,我将要启程前往稻妻。”
索菲亚一僵。
“你也应该做好准备了。”他这次完全转过身来,正视着索菲亚。
“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伪装出来骗那群蠢货的。”散兵毫不客气地说,“以你现在的状态去稻妻,不但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反而会把自己交代在那里。”
“别让我觉得,留下你一条命,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他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消失在林野间。
稻妻。
稻妻。
索菲亚在心中反复默念着,齿间泛起冰冷的苦涩。
“稻妻诶!我们这次去那里出任务的时候,可以顺便好好地玩一玩。那里的气候和景色据说和至冬完全不同!”
“你们都给我认真准备一点,跨国任务可不是小打小闹的。”
“别担心,这次我们也会跟着去,会照顾好他们的。”
“嘿嘿,这次从稻妻回来说不定就要官升一级了!”
“你还是先把自己转正了再说吧!”
一些碎片如同流星在记忆里划过,在想要抓住它们的时候又转瞬即逝。
索菲亚的头更痛了,眼前都开始泛起晕眩。
就在她开始发愁怎么在这种糟糕的状态下回到城内的时候,突然,她转头没的上司去而复返。
索菲亚:?
散兵绷着一张脸,手一挥,紫色的光芒看起来带着雷霆一般的危险,实际上只是如风一般轻轻拂过索菲亚的肩头,带走了那只小小的,还赖在少女肩头的团雀。
团雀化作同样的光芒收回了掌心,光芒的主人面无表情压着帽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索菲亚:“……”
这么一打岔,思绪被短暂转移了,记忆的海洋里那些被意外翻起的旧忆又沉了下去,头痛也想被遗忘了一般恢复如常。
索菲亚沉默地站在那里,良久,一位野外巡逻的西风骑士路过,跟她打招呼。
“索菲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咦?”骑士有点困惑,“你没事吧?发烧了吗?怎么脸这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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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官站在远处的山岗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城门的方向,谁也看不出人偶心里在想什么。
他身后恭敬待命的愚人众们也根本不敢抬头看这位执行官的脸色。
良久,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散兵嗤笑一声,收回视线。
“把在蒙德的爪牙都收一收。”他漠然道,“启程,从龙脊雪山脚下的入海口走。”
他身后的讨债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说:“散兵大人,我们在蒙德城内和龙脊雪山的布置,都是博士大人要求的……”
他身边的同伴焦急地踹了他一脚,讨债人悚然一惊,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长官可不是他能讨价还价的。
“蠢货。”散兵快被气笑了,“营地布防都被人摸清了,还在那里彰显自己的愚蠢,要你们何用,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