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儿子了,给他降到准儿子得了! 卢副官兢兢业业在前面开车,两耳不闻后排事,一心只开圣贤车。 后不容易到了梁泽家小区,梁父终于叫住了准儿媳。 “这个,柳小姐,请留步,我们谈一谈。” 柳依桐诚惶诚恐:“您见外了,叫我小柳就行。” 梁泽皱着眉挡在她面前,道:“爸,你别吓到她。” 梁父额头青筋直跳,“吓到她?你别把我吓死我都烧高香了!” 他还能吃了柳依桐不成? 不,比吃了她还可怕的情况是突然求婚…… 梁父想到这茬,觉得血压又上来了。 柳依桐不赞成地瞪了梁泽一眼,和梁父回到车里,关上了门。 梁父浑然没有了在龙都的凛然气势,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有其父必有其子,柳依桐记得梁泽也做过这个动作,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他张口说道:“不知道小泽和你讲没讲过他母亲的事情……” 梁泽的母亲? 柳依桐迟疑地说:“伯母……似乎早已故去了?” 她只有这个印象。 至于怎么死的,梁泽从未和她说过。 “我和他母亲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梁父长叹一口气:“我很爱他的母亲。” 他说到这,眸中泛出了温和的点点光亮。 用全天下最美好的词汇形容她,都不为过。 柳依桐聆听着他的回忆,梁泽倒是从没和他说过她的母亲。 “我们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生子,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总是以最严苛的标准要求自己的儿子。 但她一定是最好的母亲。” 梁父苦笑一声。 “在小泽十六岁那年,一个犯罪组织的漏网之鱼,为了报复我,绑了他的母亲。 我甚至不记得是在哪次行动中剿灭的他们组织。” 可是事情还是这样发生了。 绑匪把炸弹埋伏在了一栋写字楼里。 他挟持着梁泽的母亲站在对面的楼顶。 猎猎风声呼啸着,穿过话筒,传入梁父的耳中。 绑匪充满恶意地说:“一个是自己女人,一个是几百条性命,你想好了吗?” 炸弹的遥控器,和她的性命,都在他的手上。 他让他,只能选一个。 他狂笑着:“梁长官,我在楼顶等你!哈哈哈哈!——你知道的,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刚刚赶到天台,刚刚伸手推开门,刚刚看见她—— 绑匪当着他的面,把她推了下去。 三十六层的高楼。 她宛如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极速下坠,顷刻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神迹没有发生。 从此,人世间,他再也觅不到她的踪影。 那一幕就像刻进了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放。 他对上她含泪的眼眸,她没有畏惧,没有怨恨,她的表情只向他传递了一件事:她不后悔。 她只是有些不舍。 她预料到绑匪不会放过她,无论他选了哪一个,她都非死不可。 绑匪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他疯狂、绝望,要他痛不欲生。 绑匪目的达到了。 他求死不能。 绑匪推下她的下一秒,就要摁下炸弹遥控器。 也就是在这一息之间,一枚子弹破空而来,穿透了他的大脑。 遥控器也随即掉落。 是军/方的远程狙击手。 绑匪临死前,对他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那笑容凝固在他脸上,分外可怖。 他在嘲讽他。 他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 在此后十余年,他无数次扪心自问,如果时光逆流,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就会选她么? 不,他还是说不出口。 她是无辜的,可楼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无辜的? 他们也是别人的妻子、丈夫、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