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凉了。 一瞬间好像到了有爹爹的时候,那一下我还挺感动的。我换了一件青色的衫子出来,湿发拿毛巾垫着,将就直披下来。 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袋里的罐子拿出来了,是上过白釉的,涂得洁白而均匀,还勾勒了几个青色的纹样。 我眼睛都直了,毕竟看书上的图总过不了瘾的,你真厉害,我说,手法这么好,这涂得真细腻啊,很漂亮!这算是我收到的最好看的礼品了! 他笑的很好看,在夕阳里真像天边的晚霞一样。他道,看来我的瓷罐可以在这儿留有一席之地了。 当然!我端详着这些瓷器,眼睛也弯成月牙。 你一直等我吗?晚饭想必没吃吧。 姑娘要请我吃饭? 是这个意思,我很感激你,你留一会儿吧,我炒几个小菜。 他“嗯”了一声。我拿了柴火先烧水,又蹲到灶前生火做饭了。 忙活的时候他站到了我后面,我道,要早点吃的话,帮我洗洗菜吧。 使唤客人,我是一点负疚感也没有的。 他挽起衣袖,我往旁一瞥,那玉白的肤色,动作时的流畅和有力,我觉得那胳膊上泛着野蜂蜜流动的光泽,从来没有一节肢体,让我感到如此动人。 我想我一定悄悄红了面庞,加快了动作,很快白烟就冒起了。 我问他,你厨艺好吗? 他转头看了我,动作有些微的不自然,像是身体被这转头的动作分成了两半,不好吧,我没有做过菜。 啊,果然还是要靠自己啊。我叹着,麻利捞起了蕨菜。那你就帮我洗菜吧。 他不说话了。 我想我这行为果真不大好?我想着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不是嫌我使唤你啊? 他僵硬了一下,哪有,只是像我这样不会做饭的男子屈指可数。 我也僵硬了一下,大声道,这有什么可不开心的,你活着又不是叫人指使你去炒菜做饭,会就会不会就不会,哪有那么复杂? 他冲我笑了一下,因为太美,我紧盯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正是因为会下厨的男子太多了,你这种才显得与众不同嘛! 他笑容更大,指着我的锅,应该要糊了。我终于移开目光,幸好补救得及时,青翠没能炒成焦黄了。 我们做好晚饭,坐到饭桌上的时候,纵使夏日的白日多禁消耗也已没了声息。 烛光下他的面影真如芝兰,静寂生香。 我们相对坐好了,开始动筷,今日的米饭嚼着都格外有劲。我笑着觉得自己挺久没这么开心,你尝尝我手艺吧,这可是得自这村里最后一个书生的真传。 他说好,吃掉了满满两碗米正是最好的夸奖。 我们吃完后坐在院子里消食,随便聊着天。 我问他据他观察村子里最大的黑痣长在谁的身上;现在最闹人的是什么虫子;月亮要多久会变成大圆饼;村子里的潭子是怎么命名的。 他问我蝴蝶最初是什么样子的;清晨鸟儿叫着是为了什么;当今的女皇有多少个侍君;在夏天怎样不用被蚊子咬。 有人陪我这样说着话,感受真是极好的,慢慢的我喝完了两盅茶,感觉嗓子的涩酸怎么都浇不灭了。摆摆手示意我不能讲了,送他回家。 我们在月下的小道上走着,远离了闷热,十分适意。以至于走路颠颠倒倒,没喝酒也有了醉的感觉。 他有时扶我一把,有时轻轻笑着看我。我们很快到了村长家旁边的小茅屋,他向我轻轻挥手,我回应着。慢慢往原路上隐去了。 第四章成真 谢晚舟于我自那一晚以后算不得陌生人了,我再摘紫桑便不会忘记这个识得此果的男人,不会忘记给他带去几个。 而他呢,帮了我大忙,自书生师傅留下的毛笔被用废以后,我都是拿炭笔在用了,他看见以后帮我扎了一套毛笔。那些毛发,怎样紧紧束进入一直是我不解及难以完成,我实在感谢他。 不久后我参加了一个村里的集会。那是村里说的上话的大家庭的带头人聚在一块儿商量事情。而我能参加,全赖我的娘爹开了村里的水道,兴了村里的营生,是不能忘的大恩人。 她们讨论的,是是否留下谢晚舟这个外面人。 他为人谦逊,会弄文章,拿了把木棍也舞得很凛冽,看得出是极有才能的人。 但她们一致不待见他。男子不温柔,舞文弄武倒出彩得很,她们觉得收容了这么一个人一定会造成阳盛阴衰之气。 一群老顽固在一起商量,只能越来越没有转机。我正想辩解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