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林南石的感觉使他心里有些许的酸涩。 他轻轻走向厨房,向厨夫打了招呼,放下红寥,厨夫照旧给他两个大大的馒头,他却没有往日的欢喜雀跃。 只余方才一幕在心中久久不散。 再说顾处陌彻底醒来的时候,与楼宁谈谈笑笑,很是欣赏他的才情和稳重,打赏了一支金歩摇为他布了饭菜留到晚时才派人送他回城。 第二天是清明,顾处陌放一众人扫墓去了,只留了两个伙计留作差遣。 待得林南石来的时候,顾处陌正拖着屣在庭院里四处转悠,把青石板磕出叮咚的声响,兀自觉得颇有童趣。 顾处陌见了他,笑着说道,“怎么这样急的样子,额上都冒汗了。”说着随手取了怀里的巾帕递与他。 他接了也不擦汗,笑呵呵的。 她接着道,“不知能否麻烦你帮我把红廖梨汁熬了,今天我放了厨夫没人给我做饭了。” 林南石面露难色,“刚才那般赶忙,正是要去扫墓……” 顾处陌温和笑道,“不妨事,祖辈要紧,我叫人牵来马车,快些和母父去吧。” 未料他黯了面容,“母父皆已亡故,祖坟不在此处,今日却是给她们扫墓的。” 顾处陌心下一惊,不想戳中了他人伤心事,柔声安慰道,“您如此跳脱开朗,母父一定欣慰不止。” 林南石一时收敛起伤悲神情,“我扫墓不要很久的,待回来了再给小姐熬汤。” 顾处陌点头。 待回来时林南石面目璀璨,提了一大包东西,顾处陌接过放在庭中石桌上,打开一看,是各种清明吃食。 他笑意盈盈,“这些是村里人赠我的,有香炒螺蛳、艾团、椿芽,还有一笼馒头。” 顾处陌分好了食盒放下,把方才自己已熬好了红寥梨汁放在桌上,“算来已有十余年未下过厨,也不知味道怎样。” 林南石给二人各乘一碗,惊讶道,“小姐幼时竟有自营炊烟的经历?” 她心里一窒倒是语带笑意的说道,“母亲儿女众多,顾不下一个两个也非奇事,”又自嘲道,“我可不被挤这城郊来了么?” “哪里哪里,”林南石直摆手,“我倒觉得这城郊很好,小姐在院里可以听见种种鸟鸣,外面亭廊遍布还有漫山的桃花,景色实在是城里比不了的。总归是自己开心最好,而看着这些景色一定时时襟怀舒畅的。” 顾处陌大笑,“说的在理,我越来越这样觉得了。” 二人一齐吃了一顿饭,竟是亲密很多。 肆 顾处陌正式把雁落这处宅坻命名为蕴桃源,亲手书了三个疏敛韵质的大字叫人去做牌匾。 这处宅子也真如林南石所说,鸟鸣婉转别有新味,她就住在临近后山的那个庭院里,窗扉边即是连绵青山,看着看着,心中也平稳了。 经常能在庭院里看到林南石来送红寥,有时会交谈一番,听他说村子里发生的趣事。他的眼睛亮亮的,而她一直是笑着的。 偶尔她会去不远处的草场赛赛马,又重拾起了当年功夫,心气一好又加上勤练武艺,那红寥梨汁是真的不大用喝了。 她几次把送来的红寥分给了下人,却是没叫他停止送来。 男子扮作女装定有难事,她也不介意帮他这一点。 日子平平淡淡驶着,顾处陌想着住到雁落来真是不错的选择。 她每一日没有什么特别要见的人,而见的最多的竟然是林南石了。 那一日已至盛夏,顾处陌在枝叶繁盛的绿树下晨读,面目在树荫里竟然隐晦。 林南石唤了一声顾小姐就去了厨房,片刻之后出来,照例拿了两个大白馒头。她觑空瞄他一眼,面庞红的吓人,“你不对!” 许是这略大的声响惊了林南石,他止住了已在门槛的脚步。 顾处陌慢慢挪了过去,“可是病了?” 那人呐呐无言,想要说话又住口了。 “像是热病,盛夏得这病,呵呵。”她以为他确是因此而不堪开口。 林南石手抠住木质的大门,面上隐有痛苦之色。 顾处陌看他境况不佳,示意他先坐下,“我宅里就有医生,叫她给你看看吧,祛祛暑也是好的。” “不要了罢,小事而已。”他努力笑着,顾处陌愈发觉得不对劲。 这是她第一次与这种身份的人有交情,一时也不知硬帮衬好还是留别人自己解决好。 她当初不也因为尊严,得了忠义侯的封号后,连御宴也没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