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名砚隔着车窗跟景玥闲谈。 “听说你昨日又入宫了?” “嗯,公主宣我进宫试婚服。” “日子过得好快,一眨眼你就要成婚了。” “其实也不快。” 若不推迟一个月,此刻,他这位‘林小侯爷’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驸马了。 不过,既是天定的缘分,‘推迟时间’应该也是天定的。 “我先恭祝驸马与公主恩爱不疑、白头到老!”周名砚跟好兄弟起着哄,送出了最真挚的祝福。 “多谢周公子~”景玥是见过林之奕和周名砚如何相处的,所以他也拉长了语调,将林小侯爷的一举一动学了个十成十。 谢君行专心摆弄玲珑塔,一会儿工夫就将其变形成了个长条形的盒子,而后继续按上面的楔条,长条形的盒子慢慢变成了一个小拱桥,接着是展翅的飞鸟…… 木楔细微的咔咔声不绝于耳,谢君行薄唇微扬,露出赞赏又开心的笑容。 她果然是个奇女子。 幼时,谢君行有次气恼父亲母亲偏疼大哥,就去找舅舅,他喜欢舅舅那里的一切——木材、石砖、废弃的桌椅铁器等,什么都能被舅舅那一双巧手变废为宝。 恰逢舅舅要去雨花台监工,便把他也一同带去了。 他在那里遇到了定安侯府的四千金林之画。 小姑娘粉雕玉琢,大眼睛弯着,一袭黑色锦衣,头饰都是她自己用木头雕的蝴蝶和簪子,上面再点缀些随手采来的的红黄小花,特别漂亮。 这些还不是最吸引他的,小姑娘竟在图纸上流利地绘画出了几处别致的建筑内部构造图。 跟舅舅商谈的时候,言语虽稚嫩,想法却成熟可靠。 他捧着舅舅给他做的一个木制小老虎,在旁边假装玩耍,实际耳朵都竖得老高,偷偷从头听到尾。 直到小姑娘不小心把他的小老虎踩坏。 他们两个就拌嘴起来,他……似乎还没出息地哭了。 那时他在意的是那小老虎是舅舅百忙之中抽空做出来送他的礼物,坏了就没得玩了。 “赔你就是了!”小小的林之画叉腰无奈地瞪他,“你哭什么!不相信本小姐的手艺吗!” 谢君行回忆至此,嘴角的笑容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