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诚恳问:“你觉得,我们去把他的头找到,再勾引污染源出现的概率,有多大?” 商南明:“只比大海捞针小一点。” 祈行夜:“…………” “等等。” 祈行夜忽然低头,看向自己手里拎着的特制金属箱:“虽然我们没有污染源的头,但我们不是找到了另外一颗头?虽然这不是污染源的,但污染源自己又不知道。” “反正是在找头,只要是头就行,谁的无所谓吧?” 祈行夜晃了晃箱子,笑眯眯道:“引蛇出洞。” 他很快就问清了这些死里逃生的人们住的都是哪一栋楼,在笔记本上草草画出了大致的地图,推算出污染源最有可能的移动路径。 “污染物对于自身生死的认知,现在看来都来源于污染源,它们表现出了趋同性,以污染源的认知取代所有污染粒子的认知。既然污染物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那污染源也是如此。” 祈行夜道:“昨晚污染源会出门,目的恐怕也不是去伤人或吞噬。在他保有头颅时,还维持着身为人的平静。” 只是丢失头颅这件事,打破了污染源作为“人”的常理认知,因此令它焦急,并且具有攻击性。 寻常人在丢失东西后会焦急,但有一定限度,花费一定时间精力去寻找而未果,就会放弃,即便生气,影响范围也不会太大。 但污染源不一样,它相当于将这份焦急扭曲并放大,无法像人一样进行正确的思考。 “头颅”变成了污染源在死亡瞬间,最后一个念头。 像存储在复读机里的最后一句话,不断不断的回响,变成了污染源唯一记得要去做的事情。 而祈行夜怀疑的是,污染源本身就是这个小区的居民,并且有晚上去公园散步的习惯。只不过在被缝隙污染之后,污染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依旧按照往日的规律出门。 如果是这样,那污染源在今晚回到小区后,它也是在按照肌肉记忆,本能行走。 从大门,到小区深处。 最有可能的地点,就是小区深处最靠近公园的那一栋居民楼。 也是专员在电话中说出事的那位中年女人所在的,同一栋楼。 商南明眉目严肃:“缝隙很可能就在那栋楼。” 再狡猾再会隐藏自己的污染粒子,只要它有所求,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而在商南明看来,对方的破绽在于:本能。 它想要吞噬,更快更大的扩张地盘。 但只缩在洞穴里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它一定会有探头出洞穴想要捕猎的时候。 而只要攻击,就同样也是它最薄弱的时候。 商南明向祈行夜点点头:“你手里的那颗人头,可以放出来了。” 打猎,当然要有饵。 祈行夜咧唇一笑,修长的手指灵活翻飞,锁扣开启的声音清脆。 “咔嚓!” 严密的金属箱应声打开。 露出其中的头颅。 那颗被祈行夜在草丛中找到的头颅,眉眼沉静安详,像金身佛像被锯下带走的头,没有痛苦或挣扎,在血腥气之中,只剩平静。 祈行夜弯腰,缓缓将头颅拿出来,举在胸前。 就在他看向头颅的瞬间,头颅猛地睁开眼睛,一双浑浊的青灰色玻璃球,死死瞪向他,凸出到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祈行夜:“卧槽!商南明它活了!” 商南明:“谢谢,我一直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