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边关的岁月太过漫,偶尔会有些无聊,他们便会跟着老兵学些玩意。 新笛在京中叫做横箫,但因笛声太过沉郁,本太粗重笨拙,以至在遍地锦绣的京城并不新。 可在黄沙漫天的边关却刚刚好。 他会的那几首曲子也显太过苍凉。么塞上歌、破阵曲的,在这样繁华靡丽的宫禁之中也有些不合宜。 可赵璴跳的可是剑舞! 方临渊特去殿后借来一柄新笛,与帘幕后的乐师们叮嘱几句。 待他回而返,赵璴已然步步上玉台,衣袍逶迤,鬓发如云,发衔珠展翅的玄鸟和层叠娇嫩的芍药,在千百支灯烛的照耀之下,显出一派不可近犯的雍容。 方临渊飞跃上玉台,在台畔停下,横起笛。 他看向赵璴,在他二人双目的触碰之下,颌尖轻点,肃杀的音节在堂皇的大殿中响起。 下一刻,剑锋的寒光闪起满殿清辉。 赵璴段一转,踏着音节段一转,柔韧似掠过空的鹰羽,手中的剑挽出风声,刹那寒光毕现,如塞外开满虬枝的梨花。 紧跟着,帘幔后的七弦琴随着笛声,弹出杀气腾腾的鼓点。 逶迤曳地的翟衣之下,云锦扁金的绣鞋踏过玉台,裙裾轻纱翻涌,一靡丽如云霞坠地。 但偏偏,那华美的罗裙之下,每一步都踏着杀招。 与其说赵璴是在舞剑,倒不如说这分明是一套寒光中杀气隐现的剑法。翩然的衣袂与罗裙之下,剑花华美却汹涌,出剑收剑皆如直取人咽喉。 他转,寒光下珠翠叮当作响,段轻盈柔韧,广袖翩如云霞,仿若神女布散雨露。但下一刻,只一转,寒芒下冷冽的桃花眼如视物,分明是着锦披绣的大妖,夺取祭于云端的神剑,一江海翻涌,生灵涂炭。 似神似妖,寒芒满殿。 新笛的曲调愈发昂,七弦琴的鼓点也愈发紧促。 他脚步转愈快,裙裾翻涌成一片食人的花海,剑招挽花,却携风带雨,像是搅动兵戈的邪神,像是被笛声催动翻江而来的螭龙。 而那蛊惑它、操控它的人,执笛而立,红衣如火,唯独衣摆被剑风掠起。 最终,铮然一声,笛声止息,琴音骤绝。 曲谱之中,这是将领举剑破阵的最后一刻,云开月明,胜券在手。 而玉台上的赵璴,也在那一刻,衣袂翻飞,寒芒一闪烁,剑倏然脱手而去。 “铛!!” 整座大殿都陷入寂。 没开刃的佩剑,竟径直扎进御座前的桌案上。 距离鸿佑帝不过两尺,入木三分,寒光轻颤。 台上的君王被惊肩背都悚起来,双目缩紧,猛地向后躲去。 他摔倒在御座之上,头顶的冕旒狼狈地乱晃,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 端肃的君王在群臣面前露出丑态,而罪魁祸首只平静地一收手,在玉台之上站躯。 分明盛装舞一整套剑,却偏偏分毫不见凌乱与狼狈。唯独他发那朵开太盛的芍药,落几片花瓣在他的裙裾与白玉广台之上。 他抬头看向惊魂未的君王,以及旁边匆匆搀扶起他的皇后,面色平静地俯下去,平淡而恭敬地行一礼。 “父皇恕罪,这剑太沉。” “惊扰父皇,是我技不如人。”只听他说道。 “儿臣认输。” —— 满殿的朝臣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起,乌泱泱地跪一殿。 “陛下息怒!” 方临渊也被吓坏。 他原本笛子吹并不太好,硬着头皮上台也是为给赵璴撑腰。 却不料,赵璴的剑舞这样好。 以至于方临渊一都看入神。到后来,都不知是他的笛音在给赵璴作引,还是赵璴步步将他引入佳境,渐渐入神去,分不清彼此,像是云勾缠的雷电一般。 直到剑锋铮然入木,方临渊才猛地回过神来。 赵璴竟脱手! 可他不信赵璴竟能脱手这样精准,偏生在最后一个音节,钉在君王的面前。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