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放心,明日之后,苏家便都是您的了。”
崔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可若是苏子濯真的去郑国公府求了谢娇,怎么办?”
王氏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随风摇摆的梨花树枝,悠悠说道:“那岂不是更好,苏清嘉算什么,只要毁了苏子濯和苏景恪,苏清嘉不过是无根浮萍而已。”
“夫人您看,下雨了。”崔嬷嬷皱眉道。
“这雨下得好啊,”苏婉乐勾了勾唇,“不知这娇弱的梨花,能否经受住雨水的洗刷。”
这雨下了整整一夜,却像是通人性般第二日天刚亮便停了。
下人想要打扫院中的落花,却被刚进门的苏婉乐喝住:“不用打扫,便任其在那儿吧。”
王氏卧在塌上,问道:“为何不清理?”
苏婉乐答道:“这梨花再美又如何,不过一夜春雨便惨白地零落成泥,最后也逃不开碾碎成泥的命运,这幅景象正好给大房做个警醒。”
王氏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生出一股陌生感,自己的孙女不过十六,竟然有这么冷厉的心肠。
两人说话间,大房、二房、三房和旁支,还有苏家族老相继都赶到了慈安堂。
王氏透过绿绿的细竹帘看着屋外的景象,不由叹道:“这慈安堂可是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请他们进来吧。”
苏婉乐柔声道:“待此事一定,祖母您一定儿孙满堂,届时您含饴弄孙好不快哉。”
“你这孩子,惯会逗我开心。”王氏嘴上这么说,却笑的合不拢嘴。
“雨后积水难行,大家来的倒是早。”王氏看着满堂站着的人,状似无意地说道。
慈安堂的主院虽然大,可也装不下几十号人,崔嬷嬷着下人搬椅子给众人入座,小辈坐不下便只能站在长辈身后了。至于丫鬟下人些,更是只能站在一边。
“今日真是比过年还要热闹。”
王氏语气轻快,其他人却轻松不起来。
“母亲,儿子听崔嬷嬷说今日是商讨分家之事?”苏景谦很是恭敬。
王氏臃肿的身躯向后一仰,将身体重量都压在榻上,“正是。”
“母亲,为何突然要分家?”苏景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不到四十便已经耳背了。
此言一出,除了大房外屋内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王氏,等一个答案。
“哎,”王氏长叹一声,“嘉儿的事情你们应当都有所耳闻,此事牵连甚广,恪儿担心会连累家族,自请分家,我为了整个家族着想,也只好应下。”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大房,整个大房一言不发,明显是默认了。
苏景谦只好转头看向苏景廉,眼含期待:“二哥?”
苏景廉捋了捋胡子,痛心疾首地说道:“嘉儿这次实在太不像话了。”
此话一出,众皆默然。
是啊,之前虽说性子怯懦攀附权贵,可怎能拿太后做工具,这胆子也太大了些。
“嘉儿出了事,我这个二叔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可此时更要大局为重,分家也是无奈之举。”
苏景廉这一态度,苏景诚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虽说苏景恪和苏景廉同为三品大员,可苏景廉任御史要职,地位非苏景恪可比,他既然同意,众人心知,今日这家是非分不可了。
苏景诚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是大哥一家分出去,还是三家齐分?”
王氏道:“你们都大了,都成家立业有儿有女,这家迟早是要分的,不如趁此机会一并分了。”
“母亲,儿子舍不得同您和两位兄长。”苏景诚神色一片赤诚。
苏婉容和苏婉燕怯生生地站在苏景诚身后,虽然低着头却能轻易看出她们的不安。
苏景诚的夫人余氏也柔声附和道:“母亲,婉容和婉燕都尚未婚配,您能否看在孩子的面上缓缓,至少二房三房不急着分?”
苏婉盈冷哼道:“三哥哥便是沾了我父亲的光,才高娶了严家的女儿,婉容和婉燕这是还想来沾光么。”
王氏声音和蔼:“谦儿你们放心,哪怕分了家,咱们苏家孩子的婚事仍旧都由我做主。”
余氏大喜过望,“多谢母亲。”若分家已成定局,她最牵挂的也只有婉容的亲事。
苏家族老轻轻咳了两声,“不知老夫人准备如何分家?”
王氏点头道:“正要请族老做个见证,大房自知牵累家族,只拿两成家产,三房庶出按例是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