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冷淡和粗暴,但是他却语气无比坚决地一再对桂卿强调道:“我不喝酒。”如此而已,就是短短这四个汉字,多一个字都没有,少一字也不成,丝毫不容许别人有任何更改和质疑的意思。他的语气看似礼貌周全且毫无瑕疵,实则冷气逼人且拒人于千里之外,叫别人极难理解和接受,但是他可不管这些。
桂卿强忍心中汹涌澎湃的不快之意,努力地陪了个与之相对应的虚假的笑脸,和对方轻轻地碰了一下杯子,然后也如法炮制般轻描淡写地渳了一小口酒,并没有多饮一点。邵继清的嘴唇则似有似无地沾了一下杯中的水,然后一扭脸直接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了,稳重又敏捷,干脆又利索,绝不拖泥带水、犹犹豫豫的。他大约是因为桂卿后来在态度上所表现出来的掩饰得还不够精妙的敷衍意味而变得更加敷衍人了,却不知道桂卿是因为他先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再敷衍的言行而开始敷衍他的。桂卿心想,交际场上所能见到的恰如其分的复仇行为,那也是有权者的专利,寻常人等岂可随随便便地就给位高权重者以脸色看?
转眼之间,当邵继清和其他重量级的人物喝酒的时候,他那胖嘟嘟、圆滚滚、肥腻腻的小脸上迅即就堆满了可爱无比的笑容,那些原先看起来懒洋洋的肥肉彪子竟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就兴奋了起来,努力按照主人的最高意志调和出最灿烂和最美丽的笑容。
哪个心里没点熊数的人说邵※※不会笑的?
人家只是不愿意和无关紧要的人浪费珍贵的笑容而已。
倘若单听他那柔美异常的声音的话,任何人都会认为那是一种具有富贵典雅、雍容大方和宽厚仁慈气质的绝美声音。那种声音不软不硬、不高不低、不粗不细的,当然还有些不男不女的意味,既有强悍无比的穿透力,听起来又不是特别的尖锐和刺耳,至少在形式上还是很容易迷惑人心的,也是很容易吸引那些不谙世事的年轻异性的。一个仅仅在形式上表现为男性的男人,居然能有这么一口兼具男人的粗犷和女人的柔媚两种优点的声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尤其是这个声音的主人竟然还有着那样一副说变就变的酒场嘴脸。
“哇,好一条肥硕而娇贵的本土变色龙啊!”桂卿充满深情地感叹道,心中涌起了无限的遐想。此时他毫不犹豫地想起了俄国作家契诃夫笔下的警官奥楚蔑洛夫,不禁在内心深处对所谓的邵※※充满了鄙夷不屑之情。黎遇林从一开始就在日囊这个虚伪和无聊的家伙了,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现在明白得更加透彻了。
“在大家伙跟前装什么腔,作什么势,又摆什么臭架子?”他借着往脸前的小碟子上吐茶叶梗的劲头悄声地骂道,却全然忘记了如果骂人的话不能顺利地传到被骂者的耳朵里的话,那么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骂人者自己骂自己,“简直就是烧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与非常矫揉造作和总是自以为是邵继清不同,康丽萍看起来是个标准的好同志,她于泼辣和干练之中透着一种泛滥成灾的随和之气,尽管那份随和之气当中也带着部分虚伪和外气的浓烈意味,但是比起邵继清赤露露的生硬和冷漠还是要好上一百倍。
还是她会讨巧,女人就是女人。
桂卿对她的一双玉手很有感触,那双手握起来太柔软、太细腻、太白嫩了,仿佛在最优质的牛奶和蜂蜜中浸泡了很多年一样,让人不禁感觉暖意浓浓并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绝伦和叫人过手不忘的玉手,而且还长在这样一个姿色平平的毫无看点的女人身上,真是太奇妙,太让人叹为观止了。
“也许在这个纷乱复杂的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为了她这双精致而又美丽的手从而爱上她本人吧?”他不禁飘乎乎、荡悠悠地想道,越想越觉得其中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那几乎是肯定的,因为手可以算得上是人体所有的硬件当中最灵活的了,可以干很多难上加难的事情,就像嘴可以说很多精彩至极的话一样,而且那还是县※※※※的手,自然更是加非同一般了。”
“不知道这双手平时都喜欢拿些什么,拍些什么,弹些什么,捏些什么,握些什么,搂些什么,抱些什么,撸些什么,抚些什么,摸些什么,揉些什么,搓些什么,抠些什么,捅些什么,捧些什么,攥些什么,写些什么,画些什么……”他不停地遐想着。
玉手的主人喝酒进行得非常顺利,这远远超出了桂卿的想象和预料,使得他不禁有些想入非非且难以自制了,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如此地容易龌龊,容易改弦易辙,容易在茄子棵里跑这么远,大有一直都自诩为风流倜傥和收放自如的张大将军之风范。
他顺着那双不停地散发着夺目光彩的玉手,往她的全身扩展开来细细地看着,并从她身上慢慢地看到了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气概,一股对满桌人都近乎同等对待的公平风格。当然,那是在她大大方方地饮了几杯白酒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气概和风格,也是她当着黎遇林和邵继清等人的面刻意展现出来的气概和风格,也许根本就代表不了她平常的表现,因为喝酒和不喝酒表现迥异的人也不在少数。另外,桂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