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严重的前列腺炎,有时候虽说憋得很难受,但是也不一定就有多少尿,我在这里呆一会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年轻而无知的桂卿此时虽然还不太了解前列腺炎究竟是什么意思,对男人而言又是怎么一种折磨人的疾病,但是他立马就明白了他就不该跟着人家进卫生间的,于是他赶紧退了出来。
出了卫生间之后,他欣然看见卡拉OK旁那个黄毛女孩还在那里非常投入地唱着她的拿手歌曲,她把那首李琼演唱的《山路十八弯》演绎得淋漓尽致、风采无限,水平显得相当专业。他怎么也想不到凯旋门的服务员其演唱水准竟会如此之高,完胜街头那些鬼哭狼嚎的地摊卡拉OK演唱者。黄毛女孩倾情到位的演唱赢得了众人热烈的掌声,也激发了大家唱歌的瘾,于是自认为歌喉还可以的人便开始主动去献唱了。
过了许久许久,这场气氛热烈、其乐融融的酒局在大家情绪高亢地喝完满堂红酒之后才圆满地结束了。
桂卿这次喝得着实有点多,感觉头晕晕乎乎的,舌头也发麻了,因为他实在不会拒绝别人主动发起的酒。他老是感觉如果自己找这借口那理由不喝别人敬的酒或着喝得拖泥带水不爽快,就是明摆着不给人家面子,就是与人家有隔阂或者是对人家有意见有看法,就是他这个人比较难缠,不近人情,不好相处,所以每次别人硬劝他喝酒的时候他总是勉为其难地硬捏着鼻子喝下去,而不顾自己难受不难受。在那个时候他还做不到拉下脸来一口回绝别人,他还没修炼到那个比较高的层次。酒场上已然形成的似乎是根深蒂固的习惯让他深深地体会到,如果不喝下去别人敬的酒,那么他在单位几乎就寸步难行,因为如果他连别人的敬酒都不吃,和别人连一杯酒的来往都没有,那么别人谁还理他干嘛?今后谁还会带他玩啊?他觉得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因为醉酒的过程其实就是大脑逐渐麻木并且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一个过程,所以这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清醒的了。酒后,他咬牙硬撑着坚持回到单位,心中想的还是不能空岗,然后又到会议室里把几个椅子排在一起,就躺在上面睡着了,他得好好地休息休息才行,尽管他很年轻,醒酒的过程应该很快。
现在他的脑子乱哄哄地转着,就像劳苦功高的快要退役的波音飞机的发动机一样,在入睡之前粗略地回忆了一下整个喝酒和吃饭的过程,就像人在大便之后通常都要回头深情地看一眼自己的排泄物一样。在他的印象中喝酒喝得最不爽快的人就属谷建军了,这家伙每次都是别人费了老鼻子劲,磨了半天的牙,打了很长时间的酒官司,他才极不情愿地喝下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小口的酒,也就是轻轻地一渳,让别人看着就生气,瞧见就窝火。所幸他还清楚地记得因为这个事唐礼坤在酒桌上就直接说到谷建军的脸上了,所以也不至于把这个回忆搞得太过无趣:“我说老谷,你每次都切牙扭嘴地硬是不喝,结果到最后你每次也都没少喝,你为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呢?噢,你非得等别人磨多少嘴皮子,浪费多少唾沫星子后才肯喝那么一小点吗?三番五次的,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桂卿当然没有那个资格单等别人劝到位才肯喝下去,他只能主动认真地喝才能侥幸躲过别人的奚落和挖苦。他暗地里也认为唐礼坤说得对,一个男人在酒场上要么咬住牙就是不喝,别管多大的官,多有钱的主,谁出面劝也不喝,要么就痛痛快快地喝,尽力而为、量力而行,非得等别人七请八劝才肯喝一点,那样确实没意思。
模模糊糊当中他又深深地感觉到,唐礼坤之所以敢于当面指责谷建军喝酒不爽快,其原因不仅在于谷建军喝酒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扭扭捏捏、婆婆妈妈的讨厌劲头,似乎还有一种深层次的原因在里面,那就是大家普遍都看不惯谷建军的作派,都有点拿他不怎么当回事的意思。
谷建军这个人长得高高瘦瘦的,模样貌似也挺英俊潇洒的,特别是他的头发整天梳得油光水滑的,就像任劳任怨的老黄牛刚用舌头细细地舔过一样,而且还是打着卷儿舔的,连最灵活的苍蝇在上面恐怕都站不住脚。他永远一副衣衫整洁、一尘不染的样子,皮鞋从来都是乌黑乌黑铮明瓦亮的,那块用来装点门面的金色手表一天都没忘记带,他偶尔还会穿着昂贵的西装并打着精致的领带在众人面前闪亮登场,尽管桂卿自打上班以来从未见他干过哪怕是一星一点的工作。
但是,他这样一个外表还算俊朗,衣着还算整洁的人却同时又是一个极其乏味和特别无聊的人,让人不禁感叹造化真会弄人。无所不能的上帝为他悄然打开了一扇美丽的窗户,然后就去洗洗睡了,不再为这扇窗户赋予任何的内涵和特色。他这个人平时说话总是急急躁躁、上句不接下句的样子,而且就算是他嘟嘟囔囔了半天,别人往往也闹不清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当大家在谈论一件事情的时候,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也有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但是等他话一出口,众人才明白他不过又是在啰里啰嗦地拾人牙慧而已。平时就是把他给累死,把他给难为死,他也说不出半句有创意有想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