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贴我、照顾我,爱我就不能对我发脾气、瞪眼、弄样,就不能和我讲这道理那道理,否则就是不爱我,或者就是爱得还不够深……”她潜意识里就是这样想的,同时她的言谈举止当中也充分流露出了这样的意思,虽然她嘴里的“好姐姐”并没有林黛玉口里的“好嫂子”那种戏谑气息。 关于这一点,在他那里是没有任何疑问的,甚至都不用再验证什么就能确定,因为他早就观察并捕捉到了她骨子的东西。 很多时候他都有些自视甚高,这也毋庸讳言,年轻人谁没自恋过? 在他眼里,她几乎就是完全透明的,根本就藏不住任何的秘密,唯有如此,他才会自然而然地爱她,并且爱得那么深沉,那么义无反顾,爱到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种严重的犯罪行为的地步。 茫茫然当中他很快就要失去自我了,或者说他已经开始失去自我了。 听完她的话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笑,便和她一起往梅花苑方向奔去。 路上他想,在那狭长的带状小公园里,也许真的只适合和凤贤、闻景这样的好伙计喝喝酒和吹吹牛,而不适合同天真可爱的女朋友谈情说爱,尤其不适合谈论买房子这样的人生大事,就像到赌场里只适合赌博不适合吃饭,到洗脚店只适合洗脚不适合购物,吃西餐不适合带老爹老娘去一样。 据说有一种观点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为了草草地解决几乎能把人折磨死的肌体欲望,多数时间里也许男人更愿意和男人在一起,他觉得这种观点颇有些道理。 到了梅花苑工地,他们看到了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虽然这个楼盘的房子不多,体量不大,但是好在主体已经完全起来了。 他天天上下班路过这个地方,竟然从来都没仔细地瞧过这里,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看来人要是不关心某样东西,就算是这样东西天天在眼皮子低下晃悠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 售楼处就是一个小小的简易棚,也是工地的管理房,里面挤挤巴巴地摆着四张普通的办公桌,一些或新或旧的文件和图纸乱糟糟地堆满了桌面。 在东面的墙上挂着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白板表格,上面稀稀拉拉地标注了一些红色的三角号。 接待他们两人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不过看样子已经结婚了,另外还有一个剃着光头的男青年,一看就是那种热衷于混社会的小哥。 “我们这里的房子卖得很好,”那个女孩一边笑意盈盈地说着,一边用手指了一下墙上的那个大表格道,“你看,凡是标红三角的房子,都是已经卖出去的,没标的都是还没卖出去的……” “还是恁这里好啊,卖出去就卖出去了,没卖就是没卖,”寻柳激动地说道,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她终于在复杂纷乱的社会上遇到一个好人了,“不像维多利亚港湾那里,一问就说卖完了,一问就说卖完了。那边要是看你实在想买,就真不真假不假地说可以从其他预定的客户手里硬掰出来一套,而且也不一定能保证成功,实在是气人,也不知道捣的什么鬼。” “我们不弄那些花里胡哨的事,卖还是没卖都标记得很清楚,”那个已婚女孩仰着一张看起来比较白净的小脸甜甜地笑道,犹如一个山村里面偶尔出来到镇上卖菜的小女孩一般,“我们老板说了,不管盖房子还是卖房子都得实实在在的,不能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哄人,因为我们老板就是本地人嘛,他不像那些蛮子整天就会变着法地糊弄人,自己还觉得自己有多能似的,把别人全都当成傻子。” “其实他们也能,可惜就是没能那个窝上去,光想着怎么损人利己了。” “其实维多利亚港湾的销售都是包给蛮子干的,”坐在一边的光头青年抽空插话道,他竟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实在有些意外,“所以他们就喜欢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饶人,把买房子的人哄得一愣一愣的,云里雾里地瞎胡咧咧,其实说到底还不是炒概念嘛。” “因为开发商和他们签订了销售合同,”他非常仗义而又平淡地继续揭露道,在桂卿看来并没有同行是冤家的意思,“多卖出来的钱都是他们的,所以这些孩子就没好歹地忽悠咱老百姓,那些稀奇古怪的烂招都是他们琢磨出来的,看着就和多精多能似的。” “说实话,我看见他们这些货色就烦,真恶心人,我反正是干不出来那样的事。”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到哪里都不玩心眼子。” “对,俺一共上那边去了两趟,每次都觉得心里不舒服,老是感觉他们设好了套等着俺去钻。”桂卿笑着回应道。 “我们现在能去看看房子吗?”寻柳问道,她更实际。 “可以,完全没问题,我这就领你们过去。”卖楼的女孩爽快地答应道,然后就让光头青年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