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白从床上爬起来拖着疲软的步伐去关窗。
雨滴毫不留情地夹杂着冷风打在她身上。
雨点像是无形的针刺,刮在她白皙的腮边。
她向外望了一眼,陆地潮湿,水花四溅,映照着寂静的街道,为房屋作点缀。
树叶和道路的车轮搅动出的泥浆混杂在一起,流淌成一片污水。
姜水白搂着花盆,推手将窗户关上,发出“咯吱”一声轻响。
她的花被雨水狠狠地冲洗了一番。
每一瓣花片都被雨水浸湿得淋漓尽致,雨珠在花瓣上跳跃,垂直下落,形成一个又一个水珠,透着晶莹的光,犹如一串串纯净的琥珀。
姜水白拿过手边的毛巾,细细地将花盆擦拭干净。
抿着红润的唇瓣,神情一丝不苟。
太讨厌了,这场雨。
“咚”一声轻响。
险险阖上的窗户被敲动,吱呀吱呀地晃荡,发出沉闷的响声。
姜水白扭头,满脸的不耐烦。
谁家的倒霉孩子,砸她窗户!
她将手里的抹布重重砸在桌上,将花盆推开,快步走到窗户边。
打开窗户的瞬间,风雨裹挟而来。
大雨倾盆,行人匆匆而过,车辆呼啸。
而大雨之中,陆辞予撑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雨伞,站在她的窗户底下。
黑色的卫衣裹着他高挑的身形,卫衣下一双长腿笔直而修长。
风雨影响不到他半点,好像他就是独独被风雨避开的屏蔽体,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再往上,一张俊脸臭得要死。
黑沉地仿佛阴云密布的雨天。
旁边还有一个“倒霉孩子”。
宋子昱也撑着一把伞,白色底小花,怪俏皮。
笑眯眯地冲她招手,“嗨,姜姜姐。”
姜水白不吭声。
……两人这一黑一白的打扮,不像是来找她玩耍,倒像是来索她命的地府无常。
她抱着手臂,靠在窗户侧边,雨水从她身侧飘过,挨到她雪白的裙摆,洇出一点潮湿色。
姜水白没好气地说;“干什么?不会这种天气你们还要拉我去兜风吧?能不能再荒唐点?”
她皱起鼻子,一脸嘲讽,“兜哪门子的风,兜你们钱包空空如也的风?”
宋子昱眨眨眼,“姜姜姐,你真会开玩笑。”
他极力洗脱自己的罪名,“得罪你的可是辞予哥,跟我宋子昱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啊,姜姜姐,你记仇可不要记到我身上来。”
陆辞予伸出长腿,冲着贫嘴的宋子昱来了一脚。
“闭嘴。”
宋子昱立马老实了,哼唧了一声不说话了。
他望着姜水白,哭丧着脸,比划着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傻缺!
看到宋子昱搞怪的表情,姜水白忍不住抿唇一笑。
这家伙的性格真的和宋裴璟截然相反。
如果说宋子昱是开在路边的灿烂太阳花,长在街头的聒噪的喇叭花。
那宋裴璟就是被好好呵护在庄园里面昂贵且低调的玫瑰。
或许用玫瑰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恰当。
当姜水白却打心底里认为宋裴璟当得起如此瑰丽色,而且必是花园里开得最盛的那一朵。
因为见过宋裴璟金丝眼镜底下那双漂亮的眼睛。
用美来赞扬毫不夸张。
形状类似丹凤眼,又不完全像,眼尾开扇的宽度更大,也没有那么上翘。
气质会更干净一些。
姜水白的视线落在陆辞予脸上,他抬起伞,同她四目相对。
喏,这里也有一只,眼睛生得好的。
差别就是,陆辞予是眉眼组合地更漂亮,没有人会把他的眉、眼拆开单论。
朗眉似远山,目若点漆,大概就是形容生成这样的。
甚至看久了,会觉得妖冶勾人。
如果陆辞予的眼神不要那么冷的话。
姜水白别过脸,对着陆辞予凶道:“看什么看!”
她可没这么快消气。
反而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劲更大,越寻思越教觉得陆辞予不可理喻
雨势终于渐渐小了。
路上的行人开始放缓了步伐,他们仰望天空,脸上如释重负。雨声淅淅沥沥,雨点击落在身体上,也感到清新和凉爽了。
窗户下,草地上的泥泞感好似也渐渐消失,挺拔的树木和婀娜花朵散发出被雨水浸透的独特的芬芳。
树上小鸟叽叽喳喳跃跃欲试,欢快而有力的叫声传遍。
姜水白站直身子,靠在窗沿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漂亮的小脸没有笑容,“说吧,过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