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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的少年已经熟睡,许是山洞内极其暖和,他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绯红,仔细看去,他的额前也覆上了一层薄汗,将他额前的发丝渡湿。
额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直未有处理,赵祈月正想抽起手帕替他拭汗,不料他的头不受控制的向她歪去。
赵祈月无奈地叹口气,忙扶住了他的头。
这不扶不打紧,一扶她就发现了异样。手心感受到他的体温异常之高,赵祈月的心紧了一瞬,眼神移到了他额前的伤口。
已有发脓的迹象。
这在古代这种医学技术不发达的地方可大可小,若是发脓导致的高烧不退,可是要死人的。
只见宋清辞睡得极深,不,与其说是睡,不如说他是已经昏迷过去了。
山洞内条件恶劣,再加上她因为折觞无法行走,一时之间她竟寻不到任何的办法。
她拿起手帕轻轻地替他拭着额前薄雾,只见他额的细汗似是止不住般,很快地将额前细碎的发全数浸透。
情况不容乐观,赵祈月心知这一点。
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没有受伤的腿上,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宋清辞。”
“宋清辞,能听到吗。”
可他迟迟未有回应,长眸依旧紧闭着,未有转醒的迹象。
心中似是被揪起来一般,赵祈月忍住了眼中的雾气,依旧一声声地唤着眼前少年的名字,尽管他从未回应。
再这么下去恐怕是不行。
沉下心来,她望着山洞外的小溪,他急需要冷水降温。
她记得小时候崴过一次脚,最严重的那几日她也下过地,毕竟也不能一直躺床上等着别人来照顾吧。
好像一只脚……也能走路?
可眼下的情况与那时不同,如今是折觞,也就现代医学中所说的的骨折,不能轻易移动。
她想得出神,低头望去只见宋清辞的唇上的血色已渐渐褪去,冷汗已经浸湿了她腿上的衣裙。
她转头,看着手旁还未用的木柴。
想到了什么,她在木柴堆里翻了许久,终于找着了一根尤为结实且笔直的柴棍,没有任何犹豫地,她撕下裙摆的布料,将柴棍与伤腿固定在一起。
将宋清辞安置在一旁后,赵祈月扶着洞壁以右脚站立起身。她扶着洞壁,一步一步地向洞外走去,动作间,伤腿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赵祈月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要出洞口的时候,朦胧夜色中,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的眼眸亮了亮,大声喊道:“怀风!”
怀风转过身来,见到了在洞口的赵祈月,快步走了过来,“赵姑娘!”
“你来得正好,快!你主子起了热病,如今已经不省人事了。”
怀风冲进山洞,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焦急道:“赵姑娘,我先带他去医馆,到了镇上我再派车夫过来接你,可行吗?”
“好。”赵祈月赞同地点头,“你快带他去。”
*
车夫接着赵祈月回到家,天空已经翻起了鱼肚白。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亦是精疲力尽,本想让赵文夕帮忙找大夫,但不知不觉竟在塌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她的伤腿已经被固定好了,榻边还放着一个类似于拐杖的东西。
“阿姊,你终于醒了。”一旁的赵文夕见她睁开了双眸,惊喜道。
“终于?我歇息了多久。”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阿姊。”赵文夕将她微微扶起并将茶杯递到她唇边,轻声道:“来,喝水。”
赵祈月抿了一口水,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抬头问道:“宋……你姊婿呢?”
闻言,赵文夕叹了口气,“阿姊……姊婿他昨夜就醒了,醒来便在房中照顾了你一夜,但不知为何,今日清早收拾了房中的物什,又搬到杂物间住去了。”
“……”
赵祈月努力回想着,难道她昨夜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
想了许久,她还是拄着拐杖,轻轻敲响了他的门。
……没让进。
在她坚持不懈地敲门声中,宋清辞开了门,只见他嘴角紧绷着脸色尤为阴沉,似是不愿意见到她般。
赵祈月走至榻边坐下,轻声问道:“你怎的搬来杂物房住了。”
只见他似是没听见般,低头写着什么。
看着他如此陌生疏离的态度,赵祈月心中愈加不安,难不成他因为伤了脑袋而恢复了以前的记忆,然后就她给忘了?
好像是这样,他方才的眼神一看就不对劲。
一丝暖阳从窗外倾斜而下,落在他清俊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就在她心中乱想时,窗前的少年搁下了笔,抬起了头,眸光淡淡。
“腿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