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发红。
他发了疯一样给薛理打电话,命令她不管动用什么手段,都必须找出洛丽塔。
他想见她。
立刻,马上,下一秒。
至于见到她之后要做什么,他来不及想,也不敢去想,也许远远看一眼就够了,也许将她撕成碎片揉进身体里都不满足。
他突然就明白了她为什么敢叫廉价洛丽塔。
因为她一点也不廉价。
她高贵得要命,冷漠得如同天神,什么都不用做,就将他不堪一击的自尊狠狠踩在了脚下。
那天晚上,萧与成一夜没睡,坐在他柔软舒服的老板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地窗外无休无止的城市街景。
从深夜到凌晨,再到天光乍现。
也许洛丽塔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混沌中一场虚无的幻梦。
他绝望地想。
苏州的冬天绵长阴冷,新一轮股东大会戏剧性地落幕过后,花园里的垂丝海棠冒出了娇嫩的花苞。
萧与成凛目驻足。
这个难熬的冬天,终于撑过去了。
洛丽塔新书签售会的推送连接,是在一个百无聊赖的上午,突然出现在他手机里的。
发送方显示为薛理。
萧与成下意识抬头看向右边的方向,那里是会议室的玻璃墙壁,开关打开后便能阻断外面的视线,但从里面却可以看到外面的走廊。
虽然有些模糊,但他很确定刚刚走过去的身影就是薛理。
她惯常穿着五厘米以上的高跟鞋,步履轻缓而有节奏,有意挺直了腰背,但总是忍不住微微佝偻,从侧面看上去有些驼背。
但在去年冬天,萧与成就停止了与她的苟合。
他记得曾经有一次她喝醉后向他吐露,研究生毕业之后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叱咤风云的职场女强人,去她最喜欢的市场部,带团队,拼业绩,而不是背负地下情人的骂名,整日跟在他身边做尽一切毫无意义的事情。
萧与成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
但这一次却满足了她卑微的愿望。
作为回报,薛理一直默默地帮他寻找着洛丽塔的下落,哪怕他早就不再执着于追逐这场幻梦。
但她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姑且就当是为自己曾经的痴心妄想划上一个休止符。
她固执地认为萧与成和洛丽塔之间该有一个结局,不论好或者坏,都该有个彻彻底底的了断。
长长的会议桌旁填满了正襟危坐的男男女女,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坐在正中间百无聊赖转着戒指的男人。
元宵节那天,萧与成被逼着去买了戒指。
相同的戒指一共有两枚,另一枚戴在秦筝手上,名义上说是他买的,其实萧老爷子早在半年前就预定好了,他只不过是顺道取回成品,又配合地戴在无名指上罢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公司将于明年开春在纳斯达克上市,这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他必须和秦筝完婚。
这是上市中非常关键的一环。
重要程度仅次于年前的股东大会。
萧与成忽而收起手机,淡淡地扔下一句:
你们看着办吧。
便起身离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
新来的秘书还不太习惯他的喜怒无常,忙不迭跟了上去,慌乱间踩到了老板的脚后跟,登时吓得脸色惨白。
身前的人微微顿步,面露不悦,但很快又转阴为晴,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问身后瑟瑟发抖的人:
你有女朋友吗?
许明聪到死也没想到萧与成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一张脸惊得四分五裂,高耸的眉毛险些扬到了天灵盖。
他是应该有女朋友,还是没有啊?
谁能告诉他一个标准答案!
萧与成被他的反应弄得瞬间失去兴致,冷冷地一抬眉毛,跨步走了。
他这个新秘书,各方面都还说得过去,但比起薛理又实在差得太远,萧与成不禁有些后悔放她走了,就算他现在对女人提不起兴趣,也合该将她困在身边当个左膀右臂。
洛丽塔的新书取名《离岛》,一改她往日放肆不羁的文风,行文含蓄又克制,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痛彻心扉,温柔得如同一曲旖旎的古谣。
低眉婉转,诉尽柔情。
故事里的主角原本是与世隔绝的孤岛之女,白天与海鸟鱼群为伴,夜里向星光海面诉说心事,直到某一天,她遇到了在海上迷失方向的探险家。
他们一见倾心,爱到无法自拔。
探险家为她放弃周游世界的梦想,留在了偏远无人的孤岛,却因不适应岛上的原始生活,罹患重病。
于是,为了救活探险家,孤岛之女毅然而然地离开自幼生长的岛屿,跟着他一起回到了陆地。
在陆地上,她磨平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