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书店老板抬了抬头,也借势放松放松有些酸胀的手眼,看这进来的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也就不细打量了不放在心上。
她见到不少这样的女孩,穿的比较整洁,肚子里有一口墨水,但是因着家境大多不富裕,认字学识也有限,更别提买书,顶多是厚着脸皮看一上午,饿着肚子来饿着肚子走,她也就不准备招呼了,继续抄她的书。
“老板,你这里缺抄书的不缺?”林月知走近了问,她看着书店老板自己正抄书呢,看来是有戏。“缺是缺,怎么,你想讨份活计?”老板抬头再次打量起来这小客人,林月知看她反应,心里猜着这人怕是觉得自己认字太少吧?轻咳了一声端正了身形试探着说“确实如此,因着家中长辈做生意赔了本,家道中落,眼瞅着饭都吃不起了,不得已厚着脸皮来老板这里讨份工作,老板这里如若少抄书人手,小女子可以先誊抄一本作为自证,拿来成品老板看着合适再做决定。”
“嗯。。。也行,我拿本《自农杂谈》给你,你抄着,这书买的人不多,你跑了我也亏不了什么,但如果你抄好了,我验收合格,即使不收你,抄一本的工钱合该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也不叫你白费力气。”老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自农杂谈》递给林月知,林月知揣进怀里朝着老板作揖,约定好了五日后交书,留下自己姓甚名谁所居何处便离开了。
张宁宁已经在两人约定好的地方等待了,她怀里抱着一个包袱,里头装着几个木模具,心里已经在盘算让她爹给她做什么馅料了,看着林月知走的缓慢,她把包袱放好了跳下车,奔了几步跑到林月知身边豪爽的拍了一下林月知的肩膀“你怎么抛下我乱跑了,偷偷摸摸的也不跟我说去哪,不会去坏地方了吧?”她笑的贱兮兮,林月知被一巴掌打的脸都白了,她翻着白眼握着拳,好不容易才把想大声嚎叫的疼痛感压下去,随后伸手拧了一下张宁宁的胳膊里子。
这地方拧人疼痛程度不亚于大腿里子,由于肉稍微少点疼得更厉害,张宁宁痛到失声飙泪,石化了一分钟才缓解过来跳上驴车“准时干坏事去了,心虚了吧!”她解读的更可信了,林月知坐稳了,决定全盘托出,她想好了,以后张宁宁出门她就跟着来,步行来城里一趟怕是一个上午就没了,等步行回家又是一个下午,这样耗时的工作还不如她进山里研究研究打猎。
“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你可不准跟我哥哥说。”她戳张宁宁的腰上的痒痒肉,张宁宁被戳的痒痒的嘻嘻乐,等痒痒劲过去了才有个正形的说“瞧你说的,我能是那告黑状的人?你快讲吧,我今天买完东西逛完街就光寻摸你了。”
“我去码头抗大包了。”林月知神神秘秘的说“这事可不能叫我哥哥知道,不然你就约不出去我了。”张宁宁才反应过来为啥刚刚拍林月知她的反应这么大甚至还回击自己了,她了然的点了点头“我肯定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林家在他们村是外来户,最开始是三个人,林家叔叔带着林家姐儿和林家哥哥,那会林家叔叔看着就已经不好了,果不其然不到两个月就撒手人寰,留下两个孩子相依为命。
好在村里人朴实,村长也是个好人,林家刚迁过来就划好了地,村里人也帮衬着把房盖起来了,张宁宁她娘当年出力是大头,她爹爹在房子开工之后就帮着照顾林家姐儿和林家哥哥,所以等到房子盖好那天,林家叔叔给了她家一支据她爹说玉质上好的簪子做谢礼。
虽然林家叔叔同这村里人只有两个月的相处,但是村里人在林家叔叔没了之后都很照顾林家姐儿和林家哥哥。
本来这两个孩子是要分开养在两家的,但是那会儿才七岁的林家哥哥抱着林月知,流着泪大声的跟众人说“奶奶爷爷,婶婶叔叔,云览其实不是林家的儿子,而是姐儿的童养夫,云览答应过娘亲爹爹,要守着姐儿一辈子的,虽然姐儿虽然还不懂事,哪个婶婶叔叔养大她她便亲近谁,但是理法上是云览的妻主,云览自四岁就是姐儿的童养夫,云览当真离不开姐儿了。”他小小的一个孩子,怀里抱着个更小的孩子,眼瞅着大人们还要分开他俩,便流着泪下跪磕头,大人们都心里不忍,最后是村子里的婶婶叔叔轮番上阵,一户管两个孩子一个月,两个孩子还住在林家修葺好的小屋子里,直到三年前林家哥哥十二岁了才不再按这种形式。
也许放在别的孩子身上,没有母父这般生活着可能后面就破罐子破摔了,但是陈云览是个很倔的男孩子,他不全倚靠村民的好意,最开始是偷偷跑去邻村做洗衣郎,接绣活挣钱,后面被村里人发觉了,村里人知道陈云览自尊自强又倔,就以雇洗衣郎的方式帮扶他,而且每年到秋收,无论刮风下雨,只要是他受过帮的人家,他都会帮忙下地干活,几乎是连轴转的出现在村民们的地里,没人能拦住他,做洗衣郎是为了自立的养活林月知,为了证明他已经可以不靠村民的帮衬拿吃食活命,而去地里帮忙干活,是陈云览朴实且无言的报恩。
张宁宁相信,这样的林家哥哥,如果听到刚刚从病中缓过来的他视如性命般的林月知居然去码头干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