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只是他马步扎得太久,腿脚不怎么利索,跑得跌跌撞撞,十分狼狈。
两个太监跟在他身旁,想扶又不敢,只能喋喋不休地说:“哎呦,太子殿下,我的爷,您可慢些吧。”
李泰哪管这些,只顾着往李妍君的方向跑去。
“跑什么。”李妍君嗔怪道,拿出手巾来擦他额间的汗,“这大热天的,又被罚啦?”
“阿姐,你也要好好说说九思,干什么每次都罚我。大哥他们都看我笑话呢。”李泰愁眉苦脸,怒气冲冲,显然是已经将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好久。
九思一个见礼还没结束,听见李泰诘问,也不解释抱屈,反而顺势便将头埋得更深了些,主动请罪。
“你是师父,哪有师父向徒弟请罪的道理,也太惯着他了。”李妍君先向着九思说了一句,又不轻不重地点了点李泰的额头,嗔道,“我才不信你。九思怎么会无缘无故罚你?定是你又偷懒来着。”
李泰撇了撇嘴,小声骂了句“偏心”,又在李妍君递来威胁的目光时,重新挂上了讨好的笑容。
反正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十几年前,还是储君的李康在街边捡回了个小乞丐,不知怎么的就合了李妍君的眼缘,亲自赐名“九思”,日日待在身边不说,还请了先生教他习文弄武。
这原本与李泰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李妍君十分信任九思,待他犹如家人,每每教训起李泰来,总爱让九思代劳,导致李泰一看到九思就头皮发麻。
一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李泰的笑容便僵硬了不少,转移话题说:“我刚才听到外头像是有些喧闹,阿姐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李妍君眉头一皱,一脸严肃,声情并茂地将方才的事情描绘了一次:“算了,往后我不在,你一定要护着九思,不要让大哥欺负他,知道吗?今日不查你功课,九思膝上的伤还得让太医来瞧一瞧,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便与九思一起转身离开。
李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有苦说不出,只能赶在最后拦下了李妍君身边的贴身宫女,挣扎道:“九思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被轻易伤到?落兰,你就这样看着他去诓骗阿姐吗?他这是蓄意栽赃!”
落兰自小便跟在李妍君身旁伺候,也算是看着李泰长大的,很能领会李泰话中的不甘,于是含笑劝解道:“九思的身手自然是不一般的,大概也不会轻易被伤到。可是公主一向宠信于他,既然见了有人为难,便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殿下细想一想,此番若是九思伤了,那便是方才那位公子恃强凌弱;可若是九思毫发无伤,方才那般,是否便显得公主有些咄咄逼人了。”
李泰听完也觉得有理,明白九思是深谙李妍君脾性,这才提前为她占好了理。只是思及方才种种,他依旧愤愤不平地骂了句:“心术不正,这般算计。”
落兰听了也不争辩,只行了一礼,便转身去追李妍君了。
待回了荟怡殿,李妍君让人去拿药来,九思才正色道:“殿下,我真的没事。”
当年才从东宫搬进宫里,九思按照规矩自称为奴才,李妍君十分听不惯,一番纠正,才与九思达成一致,人前称“属下”,人后仍称“我”。
她狐疑地将九思上下打量一番,看他行动自如,当真不像是有事的模样,又思及李民还打了他一巴掌,便问:“那大哥呢?可将你打疼了?”
“没有。我躲了躲,大皇子并没有打到实处。”九思道。
想到以他的身手,李民大概的确是没这个本事打到他的。李妍君这才彻底放了心,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对九思的教诲:“你今日这样,我很不开心。你要明白,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任人欺侮,要想着凡事都有我给你撑腰呢。怎么可以站在那里任人打骂呢?”
“是,我明白了。”九思抿着唇,唇角是一点点旁人看不分明的笑。
可是李妍君看得清楚,不仅清楚,心中还十分开心见他这般模样,瞧着比李泰不知乖巧到了哪里去。可惜人有些傻气,稍不注意便会被人欺侮。
“我知道你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可我不怕他们,下次不许这样了。”李妍君将一个橙子塞进了九思的手里,自己又拿起了另一个,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你这样老实,没我可怎么办呀。”
她盯着手中的橙子,努力地想要剥开,可惜平日里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此刻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战斗了半天也不过抠开了一点点的橘子皮,正打算让落兰来继续接下来的战斗,还没开口,便见九思递了一瓣橘子过来。
李妍君下意识张口含住,吞了一半了才反应过来:“给你吃的,你怎么剥给我?”
“礼尚往来,要谢过公主方才的回护之恩。”九思说着,又递了一瓣过来。
他动作很娴熟,将所有的橘丝都剥得干干净净,却也不会弄破橘子,搞得满手汁水。
纤长的手指灵巧安静,十分赏心悦目,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