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医馆诊治,所以才耽搁了这么些时间。”
身后的陈皮听见她扯瞎话还带上自己,把头低得几乎要埋进□□里。
“我不听解释。说罢,怎么罚?”
?!不听解释那你问个屁啊……
“只要不罚钱,其余的,任凭大人怎么罚都成!”李拾欢耷拉着脑袋,背却挺得很直。
温久言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瞬间没了脾气,倒了两盅雪泡缩脾饮,推到两人跟前,“先把这凉水喝完,解解暑气,然后我们便去找那孙厨娘问话。”
出了茶坊,李拾欢带着路,一行人过了一座桥,穿过两条巷子,很快便到了孙厨娘的家。
看占地面积,估计是座两进的宅子。大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的刻字显示,这所宅子里只住了厨娘孙美娥和他儿子孙羿。这是本朝人的习惯,每家每户都会在门口挂一木牌,上书家中有几口人,方便衙门统计人丁。
温久言看着眼前的大宅,有些诧异,“临安城寸土寸金,连宰执都要赁房子住,这孙氏一个厨娘,如何住得起两进的宅院?”
“大人可知,请孙氏这等名气的厨娘操办一场宴席,佣金几何?”李拾欢不答反问。
见温久言摇头不语,她便伸出三根手指。
“三贯?三十贯?”嵇京在一旁抢答起来。
“三百贯!”
嵇京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钱!也不知现在转行当厨子还来得及么。
温久言也被惊到了。
不算禄粟、茶料、杂给等,他每月到手的俸禄是30贯,原本这些银钱养活自己、嵇京、三奈和姜伯四条光棍绰绰有余,可是他还有个饕园,那宝贝园子就是只吞金兽,每月至少花掉50贯银子,他不吃不喝也供养不起,只能舔着脸找温老头要贴补。
既然,那孙厨娘出手一次可得300贯银子,凭他的厨艺,月入千贯应该不成问题......
就在一主一仆各自暗暗纠结要不要转行去当男厨娘时,李拾欢这厢敲开了孙家的大门。
“大清早的,敲什么敲呀?”开门的是位美妇,三四十岁的年纪,风韵犹存,随意地罩了一件嫩黄色的褙子,内里的抹胸隐约可见,鬓边慵懒地垂了几缕长发,整个画面很是香艳。
“官府问话。”温久言亮了亮腰牌,“昨日在长公主府操办斗宝会的可是你?而今世子夫人甄蕙兰死于非命,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进去说话。”
那孙美娥还在半梦半醒间,听了此话瞬间清醒,忙不迭地将众人请进门。
昨日的事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她出了公主府没多久便听说了,忐忑了一晚上,以为官府会抓她去衙门问话,没想到竟直接找上门来了。
一行人穿过小院,来到正屋。
“官爷稍坐片刻,小妇人这就去为各位准备茶水。”孙美娥说罢就要往后厨去。
“不必了。”温久言示意她坐下回话。
孙美娥只得坐了下来,拿眼偷偷去瞧温久言的脸色,手上不安地绞着帕子。
“长公主喝的荔枝酒,可是出自你手?”
“回大人的话,确是小妇人亲手酿的。”
“那毒可是你下的?”
“啊?!”孙美娥一脸惶恐,软倒在地上,“冤枉啊大人!小妇人只是一介厨子,只管烧火做饭,可从未曾下过什么毒啊!”女人呜呜地哭起来,褙子不经意间滑落,露出胸前的一抹雪白。
温久言将脸别过去,冷冷道,“起来说话。”
孙美娥重新坐了回去,满脸梨花带雨,身子仍一颤一颤的。
“长公主待你如何?”
“回大人的话,幸得长公主引荐,这临安城小半贵人的家宴都是由小女子操办,说长公主是我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大人,我实在没有理由要下毒杀她啊!”
“临安城这么多厨娘,长公主为何独独对孙娘子青眼有加呢?”
“自是因为小妇人的厨艺。”
“那你且说说,都擅烹些什么?”
“北食、川饭、鱼脍及各色羹汤,小妇人皆可。”
“是吗?”温久言抬眼,正了正身子,道,“论北食,有南瓦子熙春楼的王厨,论川饭,有金波桥风月楼的严厨,论鱼脍和诸色羹汤,那师承宋嫂鱼羹的吴厨称第二,则无人敢称第一。这临安城的名厨如八仙过海各有神通,长公主府却只与你孙娘子合作,莫不是——你们之间还有更深一层关系?”
一番话听得李拾欢暗暗咋舌,竟不知这玉面郎君对吃食这么有研究。
孙美娥眼神闪躲,却仍是不松口,“许是因为......因为小妇人烹的饭食,恰好了对了长公主的胃口罢。”
温久言看在眼里,话锋一转继续问道,“把那案发当日的情形,详细说与我听。”
孙美娥面色稍缓,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