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了的,这也不算稀奇。 总得来说,大家都很开心。 言官们勇于直谏,弹劾了为非作歹的外戚,留下美名和履历,皇帝也成了听取谏言的明君。 永春侯府和承恩公府也觉扬眉吐气,与谢家的走动也更加频繁了些。 正好四月的天不冷不热,适合交游,永春侯夫人便邀请程丹若一道参与浴佛节。 这是京中的大节日,各家夫人小姐都会齐聚一堂,到寺院里礼佛献花。 但程丹若拒绝了。 “虽说陛下已有圣裁,可太后懿旨不能不尊,堂而皇之郊游,落在有心人眼中又是一番口舌。”她同柳氏请假,“我同御医轮换授课,四月上旬无事,想去趟庄子。” 柳氏听了,忍不住叹气。 程氏也太懂事了点,四五月天气最好,家里必有宴饮,她在“闭门思过”,不见客,怠慢了客人,见客应酬,又像没把太后当回事。 尹家刚被夺爵,太后正在气头上,避到庄子上最为稳妥。 “你这孩子,怎么老委屈自己呢?”柳氏颇为无奈。 程丹若微笑:“儿媳新买的牧场,还未去看过,再过段时间,天就热了。母亲就当心疼我。” 话说到这份上,柳氏只好应允:“让三郎陪你去吧。” “多谢母亲。” 搞定了柳氏,还要搞定谢玄英。 他比柳氏想得更深一层:“你不想同母亲出去?” “多少和家里分开些,哪怕只是表面功夫。”程丹若没有否认,“我感觉,父亲是想和冯家……” 她没说完,给他一个意会的眼神:勋戚之中原就以谢、冯两家为首,但京城眼见就不太平了,大家抱团的念头与日俱增。 靖海侯这次串联几家,给了尹家一个狠的,未尝没有拉拢各家的意思。 如他自己所言,风雨到来之际,扩大自己的船是最重要的。 这点心思,谢玄英自然也心中有数:“去庄子上散散心也好。” 不过,他了解妻子,“你就这一个缘故?” “当然不是。”程丹若道,“我有正事要做呢。” 打铁还需自身硬,靖海侯的船再大,也不是他们掌舵。这次靠了爹,不能次次都靠爹。 况且,太后不是孤例,她只不过是君权的延伸。 下一次,当皇帝打算为所欲为时,他们又该怎么保全自身? “虽然没打算这么早,但择日不如撞日,就开始做吧。”她将实验器具一样样装入箱子,“我离这儿远点,省得想东想西烦得慌。” 抑郁最易反复,程丹若不想再陷入泥潭不可自拔,干脆躲远点儿。 谢玄英听出她的郁结,忙岔开话题:“这回打算做什么?” 程丹若看了他一眼:“药。” “治什么的?” 她:“一种比较棘手的病?” 谢玄英倒是好奇:“为什么要去牧场?用草?” 她锁好实验箱子:“用牛。” “牛黄?牛角腮?”他随口猜测。 “不告诉你。” “小气。” 程丹若转头瞪他:“你再说一遍。” “那杀不杀牛?”谢玄英问,“给你开个条子吧。” 牛是农耕的主要劳力,等闲不可杀之,病牛、死牛报备官府才能宰杀贩卖。但这是理论上,实际上各大酒楼都有牛肉贩卖,光靠病死的可不够。 这时,就有一个合法宰牛的途径——军备制造。 弓箭、刀剑、盔甲都需要用到牛皮、牛骨、牛筋之类的东西,所以,如果是为朝廷提供军备材料的,便可以合法宰牛。 军械制造由兵部和工部的虞衡司共同负责。 兵部负责开单子,工部负责做,但这也不是一定的事,工部忙不过来,兵部找人自己做也不是不行。 总之,水很深。 程丹若养牛,当然不是为了宰杀:“不一定,我先去看看情况。” 她这次的任务很简单:首先,找到一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