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宾客盈门,幸好顾望筠留了心眼提前遣人约了三楼雅间。
新出的甜水果然可口,妙宛只是吃了两口便放下,倒是顾望筠顶着绿枝的白眼用了一整碗。
二人正欲下楼离开时遇到个熟人,穿着天青长衫的姚准之。
狭小的楼梯里,姚准之又躬身拱手行礼:“小生在此拜见小姐。”
顾望筠倒是又被姚准之的大礼吓到,连连侧身:“公子客气了,我着实不敢当。公子也是来此用饭?”
姚准之面色如玉,恭谨回道:“小生带母亲来附近寻医,顺便来带母亲试一试新出的菜肴,聊表孝心。”
“原来姚夫人也来了,”顾望筠回忆起那个沉默温柔的病妇人,“秋夫人可好些了?”
“托小姐的福,母亲自从用了小姐送的香囊,晚上舒服多了,小姐遣人帮母亲看的大夫也是极高明的,母亲的腰疼好多了。”
顾望筠被姚准之话里的喜悦所打动,不由得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只望着夫人早些痊愈。”
“母亲就在那桌,这些日子也是日日记挂着小姐。”
随着姚准之指向附近一个包厢,顾望筠转头又看见姚母,看着气色是好了不少,面色红润不少,眼中也隐隐有光。顾望筠本披着披风,兜帽将脸围住,姚母却也能瞬间识得自己,脸上绽出温和的笑容。
“夫人看着也好了不少。”顾望筠便也放心了。
妙宛突然上前挽住顾望筠,细声说道:“哎,反正这是包厢,不如你再去替那夫人再看一看,叙叙旧情,反正我们没事,我就在门口等你。”
顾望筠正纳闷妙宛怎么变得热心起来,又看妙宛眼角郁色犹存,点点头,走了进去。
桌上摆了几道素色小菜,秋夫人正欲起身,顾望筠连忙上前拦住秋夫人,温声劝道:“夫人客气了,姚公子有恩于我。”
秋夫人声音温和,温柔的眼神看向顾望筠额角伤口:“都是他应该做的,小姐脸上这是怎么了?”
顾望筠一愣,很快回道:“在家中不小心摔了一下,无事的……”
秋夫人眼神闪过微痛,很快又恢复。
等回到清风院,顾望筠早累得睁不开眼,摆摆手表示今日动够了,再不出门了。
“晚上不去和顾家人一起吃饭了?”
顾望筠连连摆手,自从受伤之后,二老爷愈发纵容她,她再没和顾家人一起吃过饭也无人管。
妙宛放下心。
此时天色业已昏暗,只余阳斜斜浮在万物之上,空余一片凄凉。
妙宛走到南苑一处假山处,心神一动,只觉海棠树下走来一人。她一动不动盯着那人,只见来者面如冠玉,芝兰玉树的样子,穿着鱼肚白竹纹长衫,身姿挺拔矫健脸色却不甚好看,冷峻回看妙宛。
“顾月白。”妙宛语气里似乎含有讥笑。
顾家二房的独子,在家中排行老二,素有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从小到大,享尽荣华。
顾月白站在妙宛面前,神色晦暗:“我是你二哥,亲生的。”
“别用这套压我,怪没意思的。”
顾月白对妙宛的话语像是没有听见:“没意思?那你回来就有意思了?趁着宿云生辰之日回来,闹得京城沸沸扬扬,让全家人收不了场,你真是好心思啊。”
妙宛的脸瞬间垮下来。
顾月白却还不停歇:“你抱着什么心思,我不在意,当你伤到了宿云……”
“我伤到?”妙宛抢白,“若是我在她生辰之日不出场,你说会发生什么?她会被许配给哪一个皇子?来让你这个天下第一公子名气更盛?让这顾府权势更胜?你在意?真真是好大的笑话,你在意便不会装作不知了。”
这话说完,两人便默契地没再开口。
日头愈发西沉,周围愈发黑暗。妙宛站在墙角阴暗处,看不清面色。
顾月白又开口,语气如常:“你回来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这花柳繁华地的荣华富贵而来。”
顾月白自然不信:“若你真是为了荣华富贵,那倒罢了,顾家最不缺荣华富贵。只是为何你还和养你那家攀扯不清,那家的孩子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