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脸看过来,幽深的眸子好似能穿过她的干笑审视她的灵魂。
严晴快强撑不住笑了。
“真的,你还没来时,那天我走的觉得两个脚都不能要了,后脚掌像是被人硬生生砍了一半,我看着漫天黄昏远去逐渐陷入漆黑,一遍恶心一边苦中作乐的脑补自己是刚上岸的人鱼公主,双脚鲜血淋淋,还要自投罗网的往冰天雪地的湖里跳,但我依旧想象不到什么时候才会上车,我带着自己的任务,本应该随便选一辆,最后却差点把自己丢死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
“什么任务?”楼屿直接问,锋利的眸子如穿透黑暗森林的斧钺,凿开她只言片语未说清的话。
严晴沉默,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楼屿却都没给她纠结挣扎站到他面前回答的时间,修长的手指已经伸过来,宽大还缠着纱布的掌心贴上她额头轻蹭了蹭,指尖勾走她快要刺进眼睛里的碎发,含笑道:“你好为难啊。”
严晴:“也没有……”
“也没有那么想知道。”他说。
她愣了下,“真的吗?”
“嗯。”他应的很爽快,显然不是在骗或者安抚她,“不是很重要。”
严晴犹豫的嘴角滞了下,笑慢慢浮上来,“对,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带上墨镜,坐起来点点方向盘,“你休息吧,我来开。”
两人换了位置,楼屿坐下却是学着她的姿势,身体靠上椅背,侧脸贴在上面看她,恣意潇洒如他,向来都是胳膊懒懒搭着车窗,好像这么宽大座位都容不下一个他,什么时候坐的姿态如此眷恋过。
“干什么啊?”
“一直很好奇你的这个视角。”
“感觉如何?”
“嗯……”楼屿含笑的眸子落在她的唇上,墨镜挡住了她的半张脸,下颔清冷的线条让她透着几分酷帅,性感的红唇却又把这个想法揉碎,他看着她唇瓣微张露出的粉嫩狭小缝隙,眼深了几分,实话实说道:“想接吻。”
严晴往他那乜了眼,隔着黑色墨镜都能感受到她的炽热白眼,“不知道是谁非要开两间房。”
回程这么些天,凡是休息楼屿始终坚持两间房,有两次都得到前台惊讶疑惑的眼神,他依旧八分不动的笑着解释:“我想她好好休息。”
前台脸一红,埋头赶紧干活。
楼屿被她这么一怼,仍旧笑的懒洋洋,“是啊?为什么呢?”
严晴一噎,心虚的不说话了。
那天她故意说的那些话,当时楼屿八风不动好像满不在乎,现在却打定主意不跟她发生任何关系,再见这么久,两人也就细碎的接过几次吻。
严晴无奈的咂咂嘴,觉出几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苦逼。
回去的速度很快,严晴请两个月假这事不是骗楼屿,她得回学校了,车到达海拉尔的火车站时,两人在附近吃了顿饭。
楼屿问:“时间很赶?”
严晴:“差不多吧,也到时间了。”
“嗯。”
她严晴怨念更深了,咬着筷子瞪他。
楼屿哭笑不得:“做什么?”
严晴呵了下:“你心知肚明。”
昨晚她洗完澡穿着浴袍在他门外敲了十分钟的门,有三个男人听见动静出来,两个邀约一个朝她吹口哨,只有眼前的门纹丝未动,她气得踹了一脚回房。
“严晴,你做错了事,得罚。”楼屿收住了懒散的笑,放下筷子对她说。
严晴强笑:“这罚我还是罚你呢。”
楼屿:“罚一个印象深刻。”
严晴的笑渐渐散下来,分别在即,不安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人。两人认识这么久,她昨日才问起他是哪里人,那个地方……
距离她八百公里,即便是飞机都要三个半小时,来往的飞机票3000,她每月的生活费是1000,即便是楼屿不在乎,激情回归现实又能支撑多久。
她胸口惴惴往下沉,楼屿走过来抱住了她,嘴上笑得很开心。
“你神经啊?”她闷闷问。
楼屿:“你眼里有悲伤。”
“有吗?”
“有,比那天你走,悲伤好多。”
大概是因为离开过,才知道反反复复回头,身后人海茫茫,找不到那个人的慌张孤单,即便如此,严晴依旧倔强道:“我那天也没多伤心吧。”
“这就不是很清楚了,那天就顾着我的伤心了。”他嗔笑。
“所以现在看我不高兴,满意了?”
楼屿轻叹,无奈地拍着她:“满意就不是我现在这样了。”
严晴眼睛贴到他肩膀衣服上,手穿过他的腰紧紧抱住他:“开心吧,咱俩都不高兴,那这分别戏码可就太老套了。”
楼屿:“分别哪有新意。”
父母目送上学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