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二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站起身来睥睨她：“你是我娘生前伺候她的人，信不信我查一查，我娘的死，怕是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犹如晴天霹雳，茶茶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大夫人生产惨死的模样似乎再次浮现在她眼前。“不可能……不可能……不是我……都是二夫人……不是我……”她吓得不轻，颤抖着身子，眼神不再聚焦，涣散的呢喃。
林十二就那样冷漠的看着，摇头轻嗤：“真是可怜。”
她转身要走，可是茶茶爬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裙裾，“二小姐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杀了我？”
林十二用了点力，把自己的裙裾从茶茶手里拽出，看着她的目光颇为怜悯：“你真是疯了。”
她轻笑着，“我为何要杀了你？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蛇蝎心肠……”茶茶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蛇蝎心肠？”林十二好笑，“恰恰相反，是我太心软，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结果到头来你依然不知悔改。”
“是我的心软，换得我如此下场。”
“茶茶，好好活着。”
在这里好好活着，永不见天日，生不如死。
林十二抬步迈出那小屋，外面烈日高照，夏风徐徐，吹走了许多窒息。
沈黎书重新把房门锁死，眉头微拧的看着她。
如此至纯至善之人将自己放入至暗面后那淋漓的破碎感，只一眼，便叫人心疼。
他知道她在林府里被冷落的不受待见，但不知她竟遭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堂堂一个林府嫡出二小姐，居然可以被一个婢女欺辱。
沈黎书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耳畔都是她方才一件一件数着茶茶算计她的事情。
这些是她说出来的，那她未曾说的呢？
这么多年，她都经历了什么？
沈黎书最初来到林府，对于林十二，他几乎每时每刻都活在怀疑之中。可是现在，那些怀疑是如何被打破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是看着她在藏花楼里万众瞩目，游刃有余，却在本该是家的林府里，孤独寂寥，形单影只。
万千情绪破碎，只剩下无限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