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了。阿姨看起来真年轻,看不出来已经有有情这么大的孩子了,像有情姐姐一样。”何遇这嘴和康有情亲多了,像抹了蜜。
“哎呦,嘴巴真甜。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话锋一转,何遇就沉默了,脸色沉下来,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抿成一条直线。
最近,詹善玲的状态确实不好,整日昏沉,意识模糊,有一种灵魂剥离感。
康有情站起来救场:“妈,阿姨现在状态不好,你都见着何遇了,就别去医院添乱了。你一去,到时候何遇妈妈还得起身迎接你。”
“啧。”陶情训她:“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哪需要起身迎接这么隆重。不去就不去,你们好好陪她吧,我等她好点再去。”
“谢谢阿姨关心。”何遇应承下来。
将两人送上车离开后,陶情转身,边往小区里走,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李特助,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帮我查查法务部的何总顾问什么背景……好,资料发我邮箱。”
……
坐在车上的两人陷入沉默,康有情有心破局,但看了一眼何遇的侧脸,目光凌厉,直视前方,这份他与生俱来的严肃感,自从回国后,就经常渗透出来。
犹豫再三,她还是觉得要道个歉:“对不起,我妈妈管我人际交往比较严格。如果冒犯到你和你妈妈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没有。”何遇闷闷地开口。
他并没有生气,就只是担心詹善玲。
最近一周,她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不好,连流食也有些难以消化。
主治医师廖主任说情况不容乐观。
到达1302病房时,詹善玲还在昏睡。
两人艰难把她叫醒,这会儿虚弱得,必须得何遇亲自喂她了。
詹善玲忍着喝完了粥,才和康有情聊起来。
这一次,康有情给何遇带了饭,他坐在旁边,垂着头吃着,默默听她们的对话,兴许是不忍心让母亲伤心,也可能是因为和康有情正式在一起了,最近詹善玲提起他俩结婚的事情,何遇都没反驳过她。
詹善玲缓慢地抬起手,想要打开床头柜的抽屉。
“您找什么?”康有情帮她打开,抽屉里有一个古朴的小木盒子,看起来年代久远,都被摸得油光锃亮的。
“把那个小盒子拿出来。”詹善玲虚弱地指了指。
康有情照着做。
詹善玲打开小木盒子,里面装着一个雕着龙凤的金镯子。她掏出来,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这是……”
“我结婚时,婆婆送的金镯子,和我的嫁妆金手链,两个融在一起打造的金手镯。我改嫁的时候,交给阿遇了,让他遇到好姑娘,想和她过一辈子,就把这个交给她。”
何遇夹菜的手指顿了顿,又面不改色地继续吃着。
康有情瞧了瞧他的脸色,没说什么。
“他当时不要,藏在家里了,我托高姐把它带过来了。”詹善玲拉着康有情的手腕,用木盒子里的小绒布裹着,要将金镯子套在她手上。
“诶!阿姨……”康有情想抽回手。
这个东西太贵重,无论是物质价值,还是所承带的意义,都太珍贵了。她受不起。
“别躲。阿遇不懂这些规矩,趁我还在,我先帮他把这个交给你了。”詹善玲瘦成了皮包骨,不知哪来的力气,拽住康有情的手不松,强行把金镯子套进去。
康有情不住地朝何遇看了又看,他没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吃完,把残渣碎屑收拾起来,拿着餐具和食盒走去卫生间清洗。
詹善玲把小绒布拿掉,抚摸着康有情的手腕和那个金镯子,叮嘱她:“有情,你太瘦了,得多吃点饭,不然都举不动这个金镯子了。”
“嗯。”康有情不忍拒绝,顺着她的心意说。
“这个镯子是当年阿遇出生前做的,先是融了原来的金镯子和金手链,分了一半去做平安锁,给阿遇带着,另一半就做成了这个金镯子,留给他娶媳妇用的。一晃眼,都快三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何遇这时洗完餐具回来,收拾好东西,安静在一旁坐着。
詹善玲挥挥手,把他召过来。
“阿遇,你这几天得空,去给你爸扫扫墓。”
何遇眼皮带着长长的睫毛垂下去:“爸的忌日还没到。”
“等不了那么久了,你下周末就回去,快去订机票。”詹善玲扯着他,很急切的样子,又转过头,对康有情说:“有情,你下周有时间吗?你陪着阿遇去吧,让阿遇爸爸也见见你,好吗?”
她说话恳切,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在问康有情。
“我不去了吧,总得留个人来照顾你呀!”康有情说。
“不用不用,有高姐陪我就行了。”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