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关心也减少了。”
“您……改嫁了?”接二连三呼出的信息量太大,康有情一时半会儿还没能反应过来,不确定地问。
詹善玲捂着脸说:“说出来真是羞死人了,你会不会觉得我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唉……”
“不会不会。我不会那么想。”康有情一脸真诚,发自真心地说:“追求幸福是人类的本能。您改嫁,肯定是因为找到了幸福的路径,我当然不会觉得您怎么样。”
“相反,在这个社会中大多数丧偶家庭里,很少有人以重组家庭的方式去走出伤痛。他们或许像您一样,觉得这种方式很羞耻,但我认为,您很勇敢。”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好像不检点……”詹善玲低下头,不敢直面康有情真诚的眼神。
“没关系的,”康有情拍拍她的手,安慰道:“阿遇爸爸不是很少关心你吗,他肯定也很愧疚,他不会阻止你去追寻幸福的。”
“嗯。”
詹善玲还在缓缓抽泣,不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扩散开来。
就在康有情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她第二任丈夫怎么不来看她的时候,詹善玲好似要将家庭情况和盘托出一样,继续说:“可惜,这种幸福也太短暂了。”
“我改嫁的那个老头子,是我年轻时遇到的,第一个追求我的人,我们长大后,各自组建了家庭,后来又各自丧偶,直到五十多岁,才走在了一起。没想到,我们没好多久,他也去了。”
康有情彻底说不出话来。
“你说我是不是命太苦了……”詹善玲说着,又轻轻缀泣起来。
康有情不是相信命运的人,但此刻她也无法解释詹善玲的种种遭遇。
泪水先一步涌出来,蓄满眼池,康有情轻轻抚着詹善玲的背,压抑着哭腔,柔声说:“不要这么想,您不是还有阿遇嘛。他很优秀,仅仅花了三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那边有很多诱惑让他留在M国,但他没留,他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您了。”
“他是个好孩子,我对不起他太多了,年轻的时候总爱左右他的想法。其实,他在他爷爷住的军区大院长大,从小就跟着那些新兵训练。他父亲是警察,也是他的榜样。”
“阿遇既有当军人的品格,也有当警察的条件,但我就是自私,阻碍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从那以后,他有什么事儿也不跟我说,开始变成现在这样,沉默寡言。”詹善玲开始放声哭起来。
康有情把床帘拉起来,遮盖住詹善玲的床位,坐上床榻,将瘦弱的她抱入怀中。
“没事儿,我会让他开朗起来的,我会让他开心。我们以后一起呵护他的梦想,你要好好休养,早点康复,以后陪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好不好?”
詹善玲泣不成声,靠在她怀里,点头如捣蒜。
何遇午休的时候,抽空给康有情打了个电话,问她起床了没。
詹善玲在一边示意,不要说今天来探病了,她怕自己儿子跟康有情生气。
但康有情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正在陪着阿姨吃午饭。
何遇也没说什么,只问她要不要过去接她。
康有情走到阳台一看,原来已经开始下台风雨了,天空暗沉沉一片,凛冽的台风将盛夏的潮热刮走,领着冰凉的雨水朝康有情袭来,她忙躲进病房中,关上阳台门,隔绝寒气。
“如果你方便的话,那就接一下吧。”康有情如是说。
这时,高护工非常敬业地冒雨出去买了肉粥和盒饭,康有情陪着詹善玲吃了午饭,看着她入睡,这才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远远看见何遇站在车旁等着,康有情冲过去,被他扔了一件大衣罩住。
“怎么不上去?”康有情扒下大衣披在自己身上。
“我们有的是时间见面,不用这么把握时间。”何遇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正要把康有情塞进去。
康有情深情款款抱住他:“阿遇,我要求你,和我在一起以后,要开心,要快乐,不准偷偷生闷气!”
“你叫我什么?”
“阿遇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给你提的要求,你有没有记住啊?”
“偷偷生闷气的难道不是康部长吗?”何遇把她从自己怀里掰离,塞进车里。
“那我以后不生闷气了,你也不准生闷气。对我有什么不满的,我们吵一架,不行就吵两架。再不行,我允许你找外援,跟我妈告状,让我妈来教训我。嘿嘿。”康有情坐在车里,目光跟随何遇游走,宛如一只雀鸟在叽叽喳喳。
何遇坐进车里,还得像照顾小孩一样,帮她系安全带。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问一了句:“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