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善玲摆摆手,说:“等会儿再吃,我想看看有情。”
何遇哄她道:“等会儿就凉了。这是有情从家里带过来的,你赶紧吃完再看。”
康有情握着她的手,帮腔道:“对呀,阿姨,现在中午了,先吃午饭吧,按时吃午饭,才能更快康复。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给您瞧。”
詹善玲目不转睛盯着她,眉目里满是慈祥,妥协说:“那你坐近点,让阿姨好好看看,长得真漂亮啊。阿遇是踩了什么狗屎运才能遇到你。”
何遇似乎不乐意了,又把粥递她嘴边,不满地说:“吃饭呢,说什么狗屎。”
詹善玲乖乖张嘴,把豆腐粥咽下。
康有情从包里拿纸巾出来,帮她擦去嘴边的残渣。
“真好吃。有情,这是你做的吗?”
“呃……我不太会做饭,这是我爸做的,我在旁边监督他,让他煮化一点,这样您吃了好消化。”
何遇又喂了她一口,她咽下,满意点点头:“不会做不要紧,会吃就好了,阿遇会做饭,以后……呃,你要是不介意,和阿遇结婚以后,使唤他做饭就行了。”
“妈!”何遇叫停了她的幻想。
康有情抿了抿嘴,咧出尴尬的笑。
“干嘛?”被儿子一喊,詹善玲还有些恼火。
“鸡汤凉了,先喝了吧。”何遇端给她。
詹善玲听话地咕噜咕噜一口喝完了。
刚放下碗,何遇把豆腐粥放她手中:“你自己吃吧。”
好像真的把儿子惹恼了,在康有情面前,詹善玲也不敢斥责他,自己端着碗吃起来。
把全部粥喝完,詹善玲又开始拉着康有情唠家常,关于康有情的事情,她听何遇说过一些,但还是想听康有情亲口给她讲。
何遇把食盒抱去卫生间洗干净拿回来,她们俩还在聊。
话题时不时扯到何遇身上,大多数是詹善玲在假想他俩婚后的事情,在教康有情怎么“欺负”何遇。
每说一次,何遇就反驳道:“您儿子我说不定还没这被‘欺负’的福气。”
说得多了,康有情也不高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不定还没这被“欺负”的福气。
是想说,他俩以后不一定会结婚吗?
不结就不结!你肯娶,姐姐我还不肯嫁呢!
康有情这次很有骨气,不再厚着脸皮贴上去。
晌午一过,医院里还是忙忙碌碌的,但是住院区的探视家属都开始陆续离开了。
詹善玲吃饱喝足,还和康有情聊得很高兴,但是疲惫感也渐渐袭来,聊天话题之间停顿的间隙越来越长了。
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康有情提出改天再来看她。
詹善玲不舍地与她告别,叮嘱她:“有空多来陪我说说话。”
“嗯,一定会常来的。”康有情许下了承诺。
从病房里出来,何遇关上门,问道:“吃饭了吗?”
康有情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给他带午饭,带着些歉意说:“我吃过了,你还没吃吧?”
“嗯。我先送你回去。”何遇往口袋摸了一把,车钥匙好好地放在里面,他走向电梯,准备去开车。
康有情扯了扯他的衣角:“我陪你去吃饭吧。”
“嗯。”
两人坐上电梯,出了医院,往旁边的餐馆街走去,这边大多数是快餐店,何遇随便找了家走进去。
他点了个家常菜配饭,问康有情吃什么。
她摇摇头:“我没饿,不吃,就是来陪你吃饭而已。”
何遇没勉强,又点了一份蒸饺。找位置坐下来的时候,何遇拿纸巾把椅子擦了擦,再让康有情坐下。
午后的餐馆鲜少人出入,墙边泛黄的空调吹出一些冷风,但不能吹干艳阳制作的热汗。
康有情浑身打扮得精致,与油腻腻的快餐店环境格格不入,但她在M国吃惯了中餐,那个中餐厅也差不多是这种环境,她也习惯了,把包往旁边座位一扔,空出手来,托着腮,认真看着何遇。
何遇的腰挺得板直,眼皮染上了午后的疲惫感,耷拉下来。他懒懒掀起来,说:“有什么想问的?”
康有情想了又想,犹豫着问:“你父亲……”
“去世了。”何遇把手机掏出来,把屏幕贴住大腿上的裤子,挪了挪,擦干净玻璃,很平静地说。
“……”
康有情有些不知所措,第一个问题就开了个不好的头。
“去世很多年了。你不用觉得抱歉。”像看穿了康有情心思一样,何遇开解道。
“哦……那阿姨什么时候确诊的?”
刚才那位大爷女儿说,他妈妈在这里住院了好久。
那到底是多久?
何遇同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