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耍了还是不开心。
康有情全程绷着脸旁听。
例会结束后，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各员工回到工位，偷摸着开始拼单订外卖。
丁丹秋打开外卖软件，挑挑拣拣选好后，跟康有情说：“有情，你吃什么？我们一起拼单吧？我有优惠券。”
康有情瞥了一眼她手机上的菜单，蹙起眉。
“你是不是没来过这边玩？”
森州师范大学在另一个区，坐地铁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没有。对了，你是森州大学的吧？你知道这附近哪家菜馆子好吃吗？”
“嗯。”康有情点点头，“别点了，待会儿我带你去吃。隔壁这儿有家十几年的老字号手撕鸡，我从小吃到大。”
“好呀。”丁丹秋放下手机，开始认真看资料。
刘姐点完了外卖，好似故意地问起：“有情，刚刚让你打印的资料印好了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康有情就有气。
好像被当猴耍了一样。
“例会用不上，我就都扔了。”康有情拿着笔记本摊开，盖住底下的资料，微笑补充道：“为了不泄露公司商业机密，我还特意用碎纸机销毁了。没关系，电子版还在呢，你需要的话，可以去重新打印出来。”
“有情，这不是……”丁丹秋指着她压住的资料悄声问道。
“嘘。”康有情示意她噤声。
“呃……”刘姐扯了扯嘴角，一副无辜受伤的绿茶表情，充满歉意道：“你是不是怪我刚才没跟你说清楚啊？唉，我也是记错了，以为今天要用。其实这些资料是这个月月底开年中总结大会的时候要用，到时候也肯定是要打印的，现在打印出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唉，都怪我，没有你们那么年轻，记忆力没有那么好。”
她的道歉引来了周围同事的怜悯，大家忙安慰她：“没关系啦，一时记错罢了，谁都会有糊涂的时候。”
被她们这么一安慰，刘姐马上就要演到从眼角里挤出几滴眼泪的程度，搞得好像被耍的不是康有情，而是她。
康有情这个“大恶人”翻了个白眼，脸颊扭曲成医美整容脸做不出来的形状。
她记不清楚，喊她帮忙多打一份的其他员工也记不清楚吗？
提前不提前打印事小，倒是她们老员工难道不知道在工位上用电脑打开文档，直接点打印，行政部就会有人专门送资料过来吗？还非得使唤她一个已经毕业的试用期员工打杂？
她本科寒暑假在医药分部那层楼打杂，即使她那时还是没毕业的本科打杂实习生，也没见别人这么对她颐指气使。
“行了。”康有情不耐烦地对她的表演喊停，“我原谅你了，我帮你再打二十份。”
说着，配合她们对打印流程不清楚的表演，拿着笔记本，夹上那沓资料走出去。
她没来过康宁生物科技子公司这层楼，沿着走廊参观了一下各部门。
这层楼才租了不到五年，直接按照大厦办公楼的格局，把各个部门分开在几个大隔间里，每个大隔间里还有一个围起来的办公室，用作各部门经理的办公室。只有行政部办公区是开放式的，因为部门里只有几个人，而且需要处理类似打印资料、采购办公用品等日常事务，辅助其他各部门工作，人来人往比较频繁。
整层楼的格局看起来真像是个鸽子笼，康宁好歹已经是医药行业龙头企业，旗下子公司怎么也不装修一下办公楼？
康有情踱步到法务部门口，隔着玻璃门朝里面瞧了瞧。
工位分布和市场部一样，大约十来个工位，几乎坐满了人。
听说整个康宁的法务都在这里了，负责医药和医疗器械业务的法务也在这儿办公。
这样一个专业的团队，领头的总法律顾问应该是个有能力、有资历、有当担、成熟稳重的青年才俊。
这么想，何遇符合上述全部条件。
康有情对着玻璃门发呆，不由自主地做出苦恼的表情，并且毫不掩饰地呈现在法务部众员工面前。
但是康宁医药公司法务需要招国际法的海归博士吗？要求也太高了吧？现在就业市场都卷成这样了？
还好她实力过硬，仅仅用本科且“躺平五年”的经历就拿到了offer。
可是这么大的企业面试她只用了一轮，莫不是美貌软实力真的发挥作用了？
康有情抿着嘴，从鼻孔喷出火气，暗暗表扬自己。
门内的一个同样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小伙班才良偷偷藏在电脑后观察了她许久，犹犹豫豫，终于鼓起勇气走到门口，推开玻璃门，咽了一下，问道：“请问……我看你在门口徘徊了好久，请问你找谁？”
“啊……”康有情扬扬手里的资料，不慌不忙说：“路过，我去行政部复印资料。”
说完她便走了。
班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