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何遇守在她身边,一夜无眠,身体早就不堪疲惫,只能趴在床边,稍作休息。
康有情被噩梦摧残,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见何遇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睡着了,一手与她交握,脸贴在她的手背上。
康有情另一只手想伸过来,不料,一动就扯到了针管,差点把吊瓶拉掉下来。
“嘶!”细细的针管在康有情手背上游动,刺痛着她的神经。
何遇睡得不踏实,被她这小小的动静给吵醒了。
他抬头,一脸疲惫。看到康有情醒了,安心地叹了口气。
“醒了?”
康有情点点头,他正要放开康有情的手,却被她握紧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他伸手去摸了摸康有情的额头。
还好,烧退了。
康有情摇摇头,只是盯着他:“我晕倒了吗?”
“嗯,惊吓过度,还发高烧。打完点滴就好了。”何遇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缓慢,现在倒是轮到他快要晕倒的样子。
“凌阿姨那边……”康有情惴惴不安,两家长辈是通过她认识的,难得遇到亲切慈祥的长辈,便加了联系方式,方便康有福和陶情掌握她的人身安全,其实最主要的是掌握她的一举一动。
“我帮你发信息解释了,说在唐人街附近住宿。”
这个说辞不太行,康家二老不允许她在外面留宿,特别是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危险因素更多。这也没办法,只能到时候再解释一下生病了住院,怕他们担心就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报喜不报忧。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解锁密码?”
“这很好猜,你的生日。”
“那你是什么时候生日?”康有情揣着这个疑问一直到现在。
何遇看着她,猜到了她的意图,沉默几秒,说:“1月16号。”
“我们俩只差不到一个月诶!”康有情睡饱了,似乎完全忘却了昨晚的遭遇和噩梦,恢复了一些活力。
何遇知道她在不动声色地套话,有些好笑,为什么想知道又不直接问他?
“差了两年十一个月。”
“不愧是律师,好严谨啊。”
何遇看了一眼吊瓶,将近空瓶了,摁了一下病床边的呼叫按钮。
护士过来拔了针管,确认无碍,何遇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病房,康有情见他手上没拿东西,掀开他的外套要找单据。
“干什么?”
“缴费票据在哪?住一次院可贵了,不能花你这么多钱。”说着她就要上手掏外套内袋。
何遇转身把衣服纽扣系上,揽着康有情的腰,不让她翻。
康有情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
“康女士,这里是医院,别动手动脚的。”何遇警告她道:“回家。”
两人叫了出租车,坐在后座上,何遇防止她扒拉外套,半侧身子隐在康有情身后,把她整个圈在怀里。
康有情此时既没有昨天晚上的恐惧情绪,也没有喝酒,清醒着,有些不自在地端坐着,不敢往后靠。
何遇掏出手机一看,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本来预约今天去交材料,现在预约时间过了。”
“那……不着急,明天去也行的。”因为自己的原因,没能及时去法院,康有情有些自责。
“嗯。”何遇把手机放回兜里,低头靠在康有情肩膀上,闭上眼睛。
康有情身子一颤,陡然放松下来。
她扭头看着何遇把下巴放在她肩上,眼睛紧闭着,温热的呼吸喷在康有情肩膀上,长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偷偷举起手指,刮了一下长睫毛,轻轻哼笑一声。
一回到武馆,趁着凌阿姨没注意,康有情溜进了房间。
把手机插上电线开始充着,屏幕上跳出来十几个未接电话,康有福和陶情打的,还有姜念希打的。
正扒拉着列表,陶情又拨了过来。
康有情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地接起:“喂,妈妈。”
她声音甜甜的,还有些撒娇的语气。
“有情啊!我看新闻说你那边地铁站有恐怖袭击!你没事儿吧?怎么刚才不接电话?”陶情在那边急切问道。
“我没事儿。昨晚在唐人街那边玩呢,没去那个地铁站。”康有情撒起谎来也不心虚。
“我怎么听你凌阿姨说你夜不归宿?外面很危险!你怎么还往外跑!”康有福抢过手机逼问她。
“我……昨晚有些发烧,就去医院打了点滴。怕你们担心,就没告诉凌阿姨,省得她又转头跟你们通风报信。”
“发烧?怎么不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