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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这么清楚呢？”何遇瞅了一眼发票，“之前还说它不值这个价，完全是骗大款，你还心甘情愿当这个冤大头？”
“哎呀，就当作是给何律师的律师费了。”康有情推着他走出房间，“天太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
在武馆外送别何遇时，康有情再三叮嘱：“事情都忙完了吧？明天总该有时间了吧？嗯？”
她勾起嘴角，笑不露齿，饱满的苹果肌堆在眼下，眼睛里满是期待，倒是没见到有什么笑意，眉毛顽皮地跳了两下，暗示他——
你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没完成吗？
何遇点点头：“知道了。”
当晚，有“兴奋失眠症”的康有情激动了半夜才沉沉睡去。
次日，康有情被耀眼的阳光照醒，她睡眠不足，加上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高强度工作了，这会儿实在是受不住，赖在床上久久起不来。
何遇来到楼下给她打电话催促，她才着急忙慌起床简单洗漱。
“今天不打扮了？”
何遇看她穿着朴素的汉服套装，秀发简单盘起，脸上未施粉黛，连眉毛都不画了，整个人蔫蔫的，唯一提升气色的，就是在地铁上对着不太清晰的列车玻璃窗胡乱涂的口红。
“今天犯懒了，没早起。”康有情两瓣朱唇合在一起抿了抿，将口红蹭匀，盖上口红盖子，自然地把头耷拉在何遇肩膀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睛补觉。
何遇歪头看着她的唇，口红将它染得娇艳欲滴，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瞥见嘴角边的娇艳溢出来了，抽出一根大拇指擦了擦边缘。
康有情睁开朦胧的眼睛，对上何遇认真含情的黑眸，一时害羞，扰乱了平稳的心跳，耳朵情不自禁红了起来，康有情感觉它烫得迅速，赶紧别过头。
“口红涂出来了，帮你擦一下。”
“哦……谢谢。”
这天忙完，就是时装秀的闭幕式了，众人把东西打包好送回大货车上，傍晚在唐人街吃了饭再坐地铁回去。
在换乘站等地铁时，康有情跺跺脚，疲惫说：“也不知道这次的时装秀效果怎么样。”
“尽力了就好。除了我们，还有别的留学生在其他国家和地区宣传。这次的事件算是个挑战，也是个机遇，我们把握住增强文化影响力就行了。”云京儒宽慰道，“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嗯。”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何遇一低头，瞥见了她的帆布鞋鞋带开了，蹲下去想要替她系上。
康有情一惊，也蹲下去，拨开他的手：“我自己系。”
何遇不着急站起来，看着她边系边又打了一个哈欠，曲起食指，刮了一下她的脸颊肥肉，“明天先休息一天吧，睡个懒觉。中午起床等我好消息。”
康有情呆呆地点点头。
他们站在地铁楼梯侧面，身后楼梯被一个柱子撑住，柱子旁边砌了一面矮墙，正好和楼梯与地面的夹角位置形成了一个只容许小孩子蹲着进去的小空间。
楼梯上时不时走下来一些人。
此时突然开始涌进一群肥膘大汉，脚步急促，引得身边的人以为列车快进站了，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何遇站起来，看着那群男人，共六个人，大多皮肤黝黑，满脸胡须，背着几个寻常黑色背包。
他们一下来就四处张望，待到上面又一波人流走下来，他们便四处分散，打开背包，抽出一条东西对准墙上的监控摄像头……
“BongBongBong! ”猝不及防几声枪响在不大的地铁站台里炸开了。
康有情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发痛，还没回过神来。何遇随着蹲下来躲枪的动作，将她一把推进了楼梯底下的小空间。
周围慌乱的哭喊声响起，何遇趁乱把手机扔进小空间里。
“藏好！发信息给大使馆求助！”
何遇拉着温煦、云京儒在小空间前面蹲着，堵住入口处。
康有情是蜷缩着身体滚进去的，还保留着系鞋带的姿势，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用手撑着地面，被蹭破了皮。
“哎呀！”
事情发生太快，她还愣着。
小空间里没人打扫，地面铺满灰尘和被人不小心踢进来的垃圾，墙上布满新旧交缠的蜘蛛网。
外面的尖叫声抑制不住。
歹徒们又“BongBong”几声，大声吼道：“Shut up! ”
这几声枪响彻底让康有情清醒了。
是恐怖袭击！
她佝偻着身体，又往内挪进去一点，隐藏自己。
歹徒们分散开来，各自看守一部分人，领头那个操着洪亮的嗓音说道：“Shut up if you don\''t want to die! Squat with your head in yo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