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旁边。
康有情挨着门旁的墙壁,屏息凝听,只听得门锁“咔嗒”开了,脚步从门口移动到房间里面,然后就再也听不见声音了。
“他们去了隔壁405,但是……”康有情耳朵紧贴着墙壁,“没有关门诶。”
她如果此刻出去,回到407,肯定会路过他们敞开的大门。
有点尴尬。
何遇说:“他们注意不到你。”
说的也是,他们还挺认真。
康有情抱紧了军大衣,掩饰自己的脸色。
何遇伸手拨动堵门器,着力点太小,以至于他无法发力抠出来。
康有情也上手拨弄几下,但是开关似乎被黏住在上面,无论如何无法动弹。
康有情不耐烦地大力撬动它,岂料,“嘣”一声,金属卡扣毫无预兆地脱落,而卡板在门缝里面紧紧的贴着,根本无法撬动。
康有情傻了眼。
“它……也太脆弱了吧……”
何遇抓着她的手,淡漠地观察手指。
冰冷的指尖泛红,冻僵的手指被金属刮到会异常疼痛。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手指,“别弄了,我叫酒店前台来处理。”
康有情在门框旁边挨着,仔细偷听隔壁房间的动静。
何遇把手从她的耳朵和墙面之间穿进去,稍一用力,把康有情的脑袋掰过来。
“怎么还偷听?耳朵贴着不冷吗?”
康有情把他手扒拉下来,再度贴上墙去,说:“我听听前台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帮隔壁关个门。”
估计前台服务生走过来,经过那敞开的大门,也是一愣。
门外走廊上铺着地毯,服务生训练有素,走路几乎没有声音。
康有情还是听见他帮忙把门给关上了。
服务生在外边用万能门卡开锁,只听见门锁滴了一声,他从外面使劲推,门板无动于衷。
他也不继续尝试,只说:“抱歉,先生,这个堵门器应该是坏了。之前也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我们在门把旁边贴上了提示:请您不要扣上堵门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深表遗憾和抱歉。”
康有情凑到门锁旁边,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提示。
“提示在哪里?没有呀!”康有情对他喊道。
何遇蹲在她身边,搜寻了一下,捡起角落一张小纸条,摊开看了看,站起身来,交到康有情手里,“掉在角落里了。”
“不要扣上堵门器!”纸条上写着。
康有情微怒:“你们的提示纸脱落了,我们没看见!这是你们酒店的责任,赶紧把我们救出去!”
“抱歉女士,现在已经是半夜一点了,维修工早上八点才工作。我们非常遗憾通知您,请你们坚持到八点,耐心等待救援。房间里有洗手盘和热水壶,可以补充水分。如果需要食物,我们可以从窗户上面递过去。”服务生客客气气,没有一丝焦灼。
康有情深感自己作为顾客的上帝体验感缺失,气恼地拍着门板,“我们要去上厕所怎么办?”
门外的服务生也“毕恭毕敬”地说:“抱歉,给您带来了麻烦,请您憋着。”
“Hello?”康有情不可思议地皱着眉。
说完服务生就走了。
“喂!你就这么走了?”康有情听不见回应,忙拍打房门,“喂!你工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冰冷的手掌拍打着,痛楚比夏天更加清晰。
康有情摸着手,缓解痛楚。
何遇将她推往床边说:“算了,你为难他,他也做不了主,只是个值班的小员工。你去床上睡吧。我守着门。”
他转身斜坐在椅子上,长腿伸直,抵在墙角处,双手抱胸,斜着眸注视康有情。
康有情走过去,动作粗暴地把身上的军大衣给他盖上,拿过衣帽架挂着的围巾围着他的头,把眼睛盖上。
何遇修长的手指剥下围巾,露出左眼。
康有情盯着他凶巴巴地警告道:“你多围着点,不要到时候冷了随便走过来哦。”
何遇睨了她一眼,乖乖把围巾盖上眼睛,脑袋往后倾靠在墙上。
康有情摸了一把墙壁,与她手指的温差不大,又挪过床边,把枕头拿过来,塞在他的脑袋和墙壁之间夹住。
何遇扒开围巾,看着她折腾。
“看什么看?快睡你的。”康有情凶他。
康有情坐回床上,爬到靠近窗户的床边,背着何遇坐着,把脚伸进被窝里,被子顶在脑袋上,拱起一个帐篷。
从407房间出来,冰冷的夜风侵袭着她的身体,不到二十分钟,她的鼻尖已经冻到没有知觉,双脚已经冷成冰棍了。
不一会儿,她已经熬不住了,倒在了柔软的床上,贪恋床铺的温度,她慢慢陷进去,整个人躲进被窝里,紧紧地抱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