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鱼骨庙。中元节那日,我偶然附身在个痴傻的孩童身上……” 董月娘领着团奴坐下,听她细细讲述自己这段时日的见闻。 “余三娘待我很好,像我的娘亲般。这位白露道长替我解救了我的爹娘,她跟那些坏道士不样,她是个好。” “那好,你没受委屈好。”董月娘悬了许多日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师父,我的心事已了,我这次来,是想同您告别。” 当初团奴时激愤,满脑子充斥着背叛的念头,怒而离开。去祥符县的这段时日,她头脑冷静下来,慢慢也想明白了。 世间善恶轮回,缘果报,她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董月娘指尖微颤,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团奴,你……” 团奴从蒲团上起身,来到董月娘面前跪下,“师父,多谢您当初不厌弃徒儿的出身,耐心教导徒儿读书知礼,分辨善恶。可是徒儿愚钝顽劣,还是酿下大错,这才致使今日果缠身,积重难返,这是徒儿应的报应。” 董月娘眼眶登时红了,欲扶她起来,“你先起来。” 团奴摇了摇头,不肯起身,“当初我不该冲动行事,不该残害无辜。您教我积德行善,我不听您的嘱托,辜负了您的教诲。” 要是那个时候,她不那么意孤行好了。 可惜,已她吞入腹中,再无回头路。 董月娘面上泪水滚落,“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本性不坏,是念之差,才酿成大错……是我没能教好你,若是我能早些发现,及时制止,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师父,这怎么能怪您呢?怪怪我自己愚笨自大,才有了今天。” “今的我作恶多端,早已没有颜面再出现在您的面前。可我还是想在临走前,再见师父面,再叫您声‘师父’。” 团奴抬起头,眼睛湿红地望向董月娘,“师父,徒儿戾缠身,罪孽深重,从今往后恐不能在您身边侍奉了。” 她膝行后退,朝着董月娘连磕三个头。 董月娘颤抖着起身,喉咙哽说不出话,能不停叫着小徒弟的名字,“团奴,团奴……” 团奴满脸泪水,扯出抹灿烂的笑容,语声恳切道:“往后徒儿不在您身边,还望师父身康体健,意百岁。若有来生,徒儿还愿拜您为师。” “若有来世,我也愿再做你的师父。”董月娘抱住她,泣不成声,“这次是师父没有教好你,下次……下次师父定不会再让你步入歧途。” 江采霜有些不忍地看着这幕,手指微蜷,鼻尖也涌上酸涩。 团奴并非残虐嗜杀的妖怪,她本心是好的,心想为师父报仇,涉世不够,做事冲动欠缺考虑,最终酿成恶果。 她害了多无辜的性命,终是不能继续留在这世上了…… 团奴早已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心中片坦然,并无多少惧怕。 她同董月娘分开,乖巧地盘腿坐在院中。迎着阳光,明亮的眼中毫无戾,面带浅笑,像个寻常的凡女孩儿。 董月娘远远看着,藏在袖中的手不停颤抖。 团奴笑意盈盈地看向江采霜,无惧无畏道:“道长,动手吧。” 话音刚落,董月娘脸上的泪水无声滚下。 江采霜施法,团奴周身笼罩在片温和的白光中。 团奴的身影越来越淡,在消散的前刻,她微笑着看向董月娘,最后用口型说了句:“师父,来生再会。” 两根红色的发绳翩翩飘落在地,水盆中多了尾未开灵智的小鱼,好奇地游来游去。 董月娘呜咽着掩唇,哭声渐渐压抑不住,悔痛难当。 在废去团奴法力的时候,江采霜同样“看”到了团奴的生。 间热闹的夜市上,对容貌普通的夫妇,左右牵着女孩儿的手走在街巷间。 华灯初上,漂亮的女孩儿坐在父亲臂弯,吃着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母亲从摊位上买来红色发绳,温柔笑着为她绑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