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符力的符,它握在手中的感觉和黄纸是不一样的,这感觉很微妙,有些暖,也有些安心。 偃骨啊。 于大仙又看了潘垚一眼。 如此天资,难怪被称为仙骨,修行中人谁都想拥有,甚至有人不惜沦为畜生,害人性命,挖了仙骨,化为己用。 以往只是听说,今日亲眼见到这画符的一幕,只是初初碰笔,符箓就成……这等资质,真是让人又羡又妒。 于大仙长叹,“师父就是嫉妒了。” 潘垚见于大仙说出这句话,背着手看向窗户外头,神情怅然,肩膀都跨了,显然是十分的失意。 不过,他直白的将嫉妒说出,可见胸怀坦荡。 视线一转,潘垚瞧着桌上装着凉茶的杯子,连忙捧起,奉到于大仙面前,笑着哄道。 “师父喝茶,天儿热,喝点凉茶败败火。” 于大仙哼哼。 喝茶?不不,他不喝茶! 嫉妒已经让他面目全非了。 潘垚:“您瞧啊,我是您的关门弟子,以后我出息了,您面上也有光,多好啊。” “大家说起来,都会说是您教得好,名师出高徒,回头您是于大仙,我潘垚以后就是潘半仙,一听就是师徒俩,多好。” “滑头!”于大仙一拍潘垚脑袋,失笑不已,“和你爸一样会说。” 潘垚嘿嘿笑了下,心里松了口气。 可算是将这被嫉妒淹没的老仙儿拉出来了。 当徒弟,不容易! …… 外头蝉鸣声不断,潘垚在小庙的桌子上认真的学画符。 多画几张,她也弄明白了,符窍可以说是一张符箓的灵魂。 都说不知书符窍,反惹鬼神笑,若知书符窍,惊得鬼神叫,《太上日月经》炼化的日华和月华,从绛宫入符窍,这即是灵光。 而有了这,朱墨黄纸才成符。 不知不觉,日头从东边爬向了西边。 于大仙瞅了瞅外头的日光,开始赶人了,“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早点回去,别等你爸妈来喊人。” “知道了,师父。”潘垚应下,收拾了下桌子。 她初初修行,一个下午画了十一张符,成了七张,废了四张,这画废的符也不能随便丢弃,她拿着火柴盒,划了一根,将画废的符箓燃进化宝炉中。 金黄的火光燎过,符箓成灰。 “师父,我走了。” 潘垚抱着符箓手札,还有几本堪舆的札记,冲于大仙告别。 出了小庙,站在空地上,潘垚回头瞧那小庙的檐角。 只见落日的余辉犹如一件华美的彩衣,它轻柔的披在仙人跑兽的石像上。 石像周身氤氲着同落日同一色的日华。 乡间的岁月静谧又闲适。 虽然玉镜府君瞧不到,潘垚还是欢快的摇了摇手,在心里喊一声,我回家去了,这才哒哒哒的朝家的方向跑去。 今儿下午下过一场急雨,地还泥泞着。 乡间路上,李耀祖迎面走来。 潘垚:“耀祖叔。” 李耀祖瞧见潘垚,脸上也堆上了笑容。 “是潘垚啊,这是去大仙那儿了?” 潘垚点了点头,“准备回家了。” 李耀祖不是见外的性子,他转了个方向,跟在潘垚旁边,朝同一道方向走去。 说起于大仙,他那是心里满腹的牢骚。 “不是叔爱说他,你师父这人啊,性子忒小气!” 潘垚意外,“怎么了?” “真的!”李耀祖点头强调,“今儿啊,我带老帽儿来寻他指点迷津,他家里有点不太平,这几日正愁着呢,都是我推荐了咱们大师的名头!潘家丫头,你说,我这算是给你师父介绍主顾,介绍生意了吧。” 潘垚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李耀祖继续:“老帽儿可是大主顾,他口袋里是这个。”他做了个口袋鼓鼓的动作,显示老帽儿有钱。 潘垚想了想,确实不像差钱的主,那一身衣裳可精神了。 李耀祖丧气,“按理说,我介绍了这么个大主顾,你师父得看重我一些,我想向他讨张符护护身,倒也不用太好太高级的,就那日你师父他贴箱子,镇小兰香那样的就成。” 潘垚咋舌,那可是师父压箱底的宝贝呢,这耀祖叔上门讨,那不是小乞儿抢绣球,讨打么。